我仓猝穿过树木去将他抱起来,看他哭得悲伤不幸,只感觉百般万般皆是我的错,不顾他这般年幼,竟没好生顾问。可等安抚好了修齐,我回身欲走时却足下一绊,脚尖轻拨,俄然从叶子地盘当中滚出一样东西来……
以后我也将住址写给了蓝玉泉,委宛提道他如果有甚么费事事,可手札一封传来给我,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
马车到达山下村镇刚好是中午,我买了些平常用品,又买了些小点心让修齐吃着,等东西买齐备了,才上了山。
哎,这类事,还是叫大夫操操心,我一个内行实在不便多插手……噗。
“丹丹!怕怕!”修齐趴在枯叶堆上滚来滚去,沾了一脸的枯叶树枝,灰头土脸的嗷嗷大哭着。
这句话天然是打趣,我便也从善如流回道:“如蓝大夫这般妙手,想来鸽子们便是断了翅膀,不出三日也都能再带些难处来叫我忧?了。”
只是路也确切远了些,修齐第一天坐马车还兴趣勃勃的在小小的马车厢里头走来走去;第二天就兴趣缺缺各式聊赖的扒着我的膝盖打哈欠;第三天干脆吃完了饭就睡得四肢大敞,口水流了一脖子。
“懒懒!懒懒!”修齐尖叫着,在药浴里扭来扭去,抓住了蓝玉泉的袖子,看起来欢畅的不得了。
在里间泡药浴的修齐仿佛闻声了响动,双手拍出水声来,软软的叫喊着:“懒懒!热热!没没!”他的尾音锋利的像是笑音,等我们俩一同出来的时候,他的确坐在小木盆里咯咯笑着,仿佛找到了新的游戏,把地上泼的都是药汁。
“懒懒,不是勤勤。”蓝玉泉环绕着胸口说,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打趣着,“每次打理你个小费事都耗尽我统统的精力了,还敢叫我懒懒?”他把脸凑畴昔看着修齐,小娃娃吐了个泡泡,笑得像是喘不来气,软嫩白净的小手掌“啪”一样搭在蓝玉泉的手上。
山野当中约莫就是这点不便,我走了才不过几日,屋脚边上竟连小绿芽都收回来了,翠绿的缠绕着角落,修齐仿佛感觉很成心机,眼睛发亮的蹲在角落里玩那颗小嫩苗苗。他能温馨呆着天然叫我费心很多,见他玩得努力,我便也不去管他,自顾自打了盆水来将落了一层薄灰的屋子打扫洗濯一番。
等我擦完了寝室,一出门便见着修齐踮起两只小脚丫来摇摇摆晃的抓水盆上的干布,抽了半天没抽到,活力的拍了拍沉重的铜盆,咿咿呀呀的乱叫起来。
我憋着笑,手一放,人就到帘子外头去了。
这儿……甚么时候多了一块玉貔貅?底下仿佛还刻着字。
顾温然……
蓝玉泉接了我的纸,仔细心细打量了一下,俄然笑道:“本来是无垢先生。”他虽面如恶鬼,笑起来令人胆怯心惊,有说不出的可骇,但是语气和缓安静,又令人如沐东风,“可贵让无垢先生承情,我如有甚么难处,少不得飞断几只鸽子的翅膀。”
……
但是他这时的笑容,比之之前,却勉强太多了。
修齐下了马车后就有些惊骇,单手紧紧抓着花糕,茫然的看着我与车夫卸下车上物品,待车夫走了,才跌跌撞撞跑来抓我的衣摆,悄悄软软的问我:“懒懒?懒懒,去那里?”他微微歪过甚,把花糕塞进了嘴巴里,又伸出那只抓过糕点抓住了我的袖子,低着头有些不幸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