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又要求凌妆姐妹常来走动,程霭较着就是捎带的,她倒也不介怀被萧瑟,一门心机惟多去苏家,只低头玩手绢让凌妆答允。
阮老太问:“听峰儿说,你们家老爷未在金陵,不知在那边高就?”
提起阮岳,明显说到点子上,阮老太神态间非常对劲,却又叹道:“夫人不知,我夫君暮年就撇下我们去了,我一介妇人拉扯两个儿子,差点保不住族产,幸亏岳儿争气,十几岁就中了进士,万岁爷殿试钦点的状元,这才重振了门楣。”
连氏一滞,刹时慌乱起来,凌妆忙接过话头:“客岁西域狄国降服,边疆新开了榷市,朝廷张贴书记让百姓去旺市、移居,我爹就带了商队前去,也许能为国着力。”
阮老太听后仿佛非常对劲,点头道:“皇太孙殿下资质英纵,开疆扩土,我朝的边境现在可说无垠,去狄国鸿沟,没个一两年恐是难以回转,家中便都是夫人劳累罢?”
阮岳又看了凌妆一眼,含笑道别退下。
“那你也别喊我甚么四嫂子了,我娘家名儿叫玉凤,你直接唤我玉凤姐或姐姐都比四嫂子好。”
不知不觉间,天将晌午,阮老太再三留饭,连氏推让不过,便应了。
连氏不好这口,只笑说不会,阮老太清楚有些绝望。
程老太又问连氏家中后代都说亲了未曾。
凌妆也与她通了名字,这才叫了声:“凤姐姐。”
凌妆总觉这对母子做派变态,一顿饭在满腹苦衷顶用完。
连呈显和连韬前去欢迎,凌妆也不好过分于抛头露面,再说对苏阮两家的迷惑很多,便差丫环去请陈四奶奶。
凌妆笑迎上去请她在院中的藤萝架子下坐,石桌上早备了香茶生果。
阮岳起家扬唇一笑,剑眉朗目,五官通俗,唇上蓄了时下风行的短髭,约莫三十高低的模样,算个漂亮男人,只是身量稍嫌不敷,这也是南朝人的通病。
连氏天然也是极恋慕的:“如果凌家祖坟冒青烟,叫荀儿有公子的一半出息,我也足意儿了。”
他身上朝服未换,连氏哪敢受四品官的大礼,从速侧身避过,口里责备:“老郡君,这可折煞小妇人了,公子是拜天子的人,怎好向妾身下拜,快快起来。”
一时手上也没得便的见面礼,更不知有没有脸面给,弄到手足无措。
阮老太午后需憩息,连氏告别,她也不再留,仍命罗氏相送。
叶玉凤听着欢乐,便与她抱怨起了家里一些琐事。
几日午后,苏锦鸿到府上拜访,说是寻到了朝奉和太医世家的人。
看表姐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天衣无缝,程霭瞪大了本不大的眼,有些不成思议。
阮老太连连点头:“好啦,你快去换了衣服用膳,每日里天乌黑出门,必是饿了。”
闻言凌妆心中一动,想那日娘舅在前堂待客,阮家二爷也在,莫非娘舅露的家底,也叫他们上心了?不然何必如此体贴自家的婚事?
而后阮家又回了礼来,比拟起凌家送的,只重不轻。
阮老太叫人偏厅摆饭,正说话间,听得帘外丫环报:“大爷下朝返来啦!”
走神半晌,她们已将话题扯到打马吊上。
叶氏坐下拣了颗葡萄吃,四周又瞧了一圈,叹:“mm院子里真是舒坦,弄得可儿意儿,我来透口气都香,不像我们家,妯娌姑嫂的整天给我甩脸子,一堆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