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光面上倒是带出一丝苦色,剑皇话语虽撤销孙长机的死志,倒是让恨意成了他生命支柱,而后孙长机脾气怕是会更加极度,只怕是福也是祸。
更可贵的是,自第一字肇端,剑意就是一字一个爬升,每一字都是凌厉至极,但下一字却又将前一字比下去,到却在最后一字时又高耸的停止。便如攀登泰山的气象,初看削壁干仞,觉得已到顶点,及至翻到峰顶,才见扇子崖更在做来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险,愈险愈奇,层层拔高。
越苍穹不屑道:“本座何许人也,岂会操默算计你,天然是与你对赌,你若能在联上留下一个墨点,我便拿此书与你换。”
越苍穹此话一说,孙长机面前一亮,孙长机天然不是甚么宽慈之人,他昔日被黑教之人擒获,受尽摧辱,乃诚意性大变,凡事必走极度。后司马承祯将他救出,怜他悲惨境遇,例外将他收之为徒。
可剑皇号称人间极剑,对他而言的“山腰”,换在别人眼中倒是高高在上遥不成及的颠峰。虽只是未走尽的剑意,想要盖过它,天下间也无多少人能做到。
一旁,杜如诲向李含光问道:“师兄,你能够补得上?”
剑皇手书,天然非比平常,字字银钩铁画,如剑如刃,锋芒逼人,一股傲视天下、傲然当世的剑意呼之欲出。
司马承祯在文坛也很有盛名,在场天然也少不得文人骚客,便见一文士率先而出,道:“这有何难,论笔法,你的字刚毅不足,柔转不敷,比司马真人的金剪刀书差之甚远……”越苍穹自进入以来,便一口一个“本座”,方才与枯明大师对招,散逸的劲风还吹到了一批凡人,这文士天然也是此中之一,这文士天然不识得甚么“剑皇”,方才斯文扫地,此时天然要好好评判一番,挽回颜面,正要提笔上前,俄然,应飞扬喊了一声谨慎,一把将那文士按住。
孙长机留步冷眼道:“老衲人是要阻我?”
“平生功名归于剑。”越苍穹弥补道:“本座本筹算这么写,但写到最后一字,倒是心生寥寂之情,偶然落笔,不知在场可有人,能替本座将这所欠的一字补齐。”
杜如诲道:“越苍穹此番前来,动机不明,看来是有摸索之意,师兄且莫急着脱手,等别人来尝尝真假。”
越苍穹道:“你想自取其辱我天然不会拦你,,但流霞神功很有独到之处,你若本日在联上留不下一个墨点,怕今后便没法再修炼此功了,便将流霞神功秘笈留下交我赠送别人吧。”
枯明大师双掌合十,道:“孙道长,慢行,且等等老衲。”说罢稳步前行,空间在他足下竟似落空意义,每步不过尺许,倒是缩地成寸般转眼远去。
越苍穹说着,拍了鼓掌,便有一个身着金袍的弟子捧着一黑木托盘上前,托盘上还叠放了两条长纸。而越苍穹袖袍一挥,两条纸联如长蛇普通腾身而起,飞纵而出,竟是自行贴到两侧房柱之上。
越苍穹冷道:“你便只偿恩,不报仇么?看你眉宇间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应是有旧仇在身,你若死了,岂不是让仇敌清闲于世?还是司马承祯教的门徒,皆是气度宽广,以德抱怨之人?”
枯明道:“贫僧是要渡你,也渡黑教之人,人生不是只要恩仇,道长晓得放下,此身才气真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