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秃满口佛理,真是令人不耐。”孙长机足下一点,身形平空消逝。
越苍穹和司马承祯皆是天道派门魁首人物,过往虽打过交道,却也未曾听闻与有何深深友情,上清派之人此时见越苍穹这般吊丧,心中也不由起了疑窦。
自那以后,便对司马承祯敬若天人,前几日为了保护司马承祯名誉屡走极度,乃至不吝担上杀师恶名,也不肯辩白一句,一则是为了替司马承祯讳饰,二则也是他已心如死灰,萌发死志,可经越苍穹这般一提点,反而又有了保存意念。
李含光欲将越苍穹引退席间,越苍穹却道:“莫急,本座还写了副挽联,聊表哀思之情,且容我奉上。”
李含光面上倒是带出一丝苦色,剑皇话语虽撤销孙长机的死志,倒是让恨意成了他生命支柱,而后孙长机脾气怕是会更加极度,只怕是福也是祸。
目睹枯明大师紧随厥后,李含光方才忧愁之色才稍稍衰减,只盼枯明大师佛法高深,此次西域一行,能早日化消孙长机心中戾气。
外型古朴的白玉书柬上,鲜明题着遒劲凝重的四字小篆――
而孙长机神魂犹被黄金剑芒惊慑,此时回转过来,才觉短短半晌,已在鬼门关前两来回,又羞又恼道:“现在倒是恭谨,不过方才在我师尊灵前拔剑,惊扰我师仙灵,未免过分了。”
待二人身影已消逝在山雾深处,李含光才对越苍穹道:“剑皇前辈亲来吊丧,师尊在天之灵定是亦感欣喜,还请前辈先入坐。”
越苍穹冷道:“你便只偿恩,不报仇么?看你眉宇间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应是有旧仇在身,你若死了,岂不是让仇敌清闲于世?还是司马承祯教的门徒,皆是气度宽广,以德抱怨之人?”
越苍穹说着,拍了鼓掌,便有一个身着金袍的弟子捧着一黑木托盘上前,托盘上还叠放了两条长纸。而越苍穹袖袍一挥,两条纸联如长蛇普通腾身而起,飞纵而出,竟是自行贴到两侧房柱之上。
应飞扬心中道:“以我功力,将纸立起,以纸的边沿嵌入柱子之上或许能做到,但这剑皇竟能轻描淡写间,将平放开来的纸压入柱子中,这难了何止百倍,剑皇之名,果非平常得来。”
一股无形无质的剑气自字中迸射而出,这射向那文士,幸亏应飞扬快了一步,将那文士的头压下才让他幸免于难,只是文士帽和半边头发都已被削去,惊得那人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应飞扬持续保持着按着那文士脑袋的行动,眼神却被那挽联吸引。
但当你已熟谙这节节爬升的节拍,一步一步迈上颠峰时,却又俄然发明头上一空,上头的山岳竟然全部飞走了!此中憋闷之感的确令人呕血。
杜如诲道:“越苍穹此番前来,动机不明,看来是有摸索之意,师兄且莫急着脱手,等别人来尝尝真假。”
鱼伯符面色一变,道:“我这流霞神功,竟也入得剑皇法眼,不过剑皇这般说讨就讨,未免太太等闲。”
心中担忧之际,却见枯明大师走出,道:“西域路远,孙道长如果不嫌弃,贫僧情愿与你结个伴,同业一遭。”
李含光道:“或可竭力一试,却无掌控。”
“平生功名归于剑。”越苍穹弥补道:“本座本筹算这么写,但写到最后一字,倒是心生寥寂之情,偶然落笔,不知在场可有人,能替本座将这所欠的一字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