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又是呼喊,又是摇摆,好一会儿南宫雪才悠悠醒转,轻声问道:“是……师兄么?”声音寒微,几不成闻。李亦杰忙道:“是我,雪儿,你无恙吧?”南宫雪忽伸双臂圈住他脖子,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道:“师兄……我……我好惊骇!”
文征武顾虑到骏马奔驰迅急,如果错过了沿途暗号,可就得不偿失,遂令大伙儿一齐步行。每行不远,都可见得树上暗号,方向始终不改。
文征武沉吟道:“魔教与清兵素无来往,只一味野心勃勃,意欲称霸武林,谁做天子,同他们当也无甚相干……”易征雄道:“魔教妖人狡计多端,别是在故布疑阵?”文征武惊道:“不错,那我们快去!别教谭师侄中了仇敌狡计!”
文征武叹道:“此处定曾颠末一番恶斗,但魔教妖徒又不将尸身埋葬,想是暗存向我派请愿之意。哎,这些弟子宁死不平,乃是名誉赴死,都是我昆仑的好徒儿啊!”陆黔看到这很多形状各别的死尸,本是昔日同门学艺的师兄弟,现在却陈尸于路,不由悲从中来,怔怔的流下眼泪。
陆黔惶急无措,捧着刀叫道:“师父,此事只消细想便知有异,谭师哥与弟子早有暗号,何需抛刀示警?再者此刀是您白叟家亲手赠与,师哥爱不释手,曾说过‘刀在人在,刀亡人……’”说到最后一个“亡”字,硬生生忍住了不说。
李亦杰初时不觉得意,但逐步听得深切,越听越奇。他曾蒙临空道长略授过些粗浅的武把稳法,其本源是讲究“以柔克刚”,再加上幼时所习的华山内功,走的则是稳扎稳打一起。本日听得昆仑内功又另有一别,修行极是讨巧,上手很快,便可略见服从。只是日久天长,终是扎稳根底者更胜一筹。李亦杰心道:“我若能将三派内功简练之处提炼出来,于本身修为可大有好处。”
易征雄甚是不悦,道:“武学之道,起首便要教你尊师重礼。假定连门槛都跨不畴昔,厥后更是免谈。”陆黔面上一红,躬身道:“是。”文征武劝道:“陆师侄不受外物所扰,当谓用心,师弟也莫要一味怪责了。”说罢又将刚才所言反复了一遍,陆黔道:“回师伯的话,定然是错不了,谭师哥与弟子常假此信号联络,是以弟子认得最是清楚。”
李亦杰见她好似并未受伤,心下稍宽,又温言安抚几句,问道:“雪儿,你看到甚么了?”南宫雪牙关又是微微打战,半晌才道:“我带你去看便是。”拉住他手,李亦杰感到她手心中尽是汗水,显是受了极大惊吓,便用力握住她手,意在欣喜。
南宫雪见他一副彷徨失措之色,柔声劝道:“令师兄武功高强,这血许是他砍伤旁人所留。又或者他是用心将兵器抛在此处,给我们带路……”陆黔瞪眼道:“你又不识得我师兄,安知他武功凹凸?”南宫雪讨个败兴,感觉此人阴阳怪气,非常讨厌,不再理他。
李亦杰凝睇着路旁一棵大树,奇道:“各位过来看看。”等得世人集合,方抬手指导,一本端庄隧道:“这暗号伎俩未变,但刻痕甚浅,再瞧这数点殷红,难不成是……”他只是猜测,也不敢将话说得满了,南宫雪却心直口快,道:“这是血迹!你想说或许昆仑派那位谭师兄在此遭了仇敌伏击,已然气衰力竭,是不是?”李亦杰忙点头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