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康麻子在六十大寿搞“滋长人丁,永不加赋”,李光地的感化应当不小。这老头入阁以后,康熙每有大事,都要召他相商。《清圣祖实录》载,五十一年仲春,康熙发上谕说“滋长人丁,永为定额”,要求在直隶先实施,是“永不加赋”这一“仁政”的开端。】
“都说我毒蛇,我看这李光地才是真正的毒蛇。永为定额,既是不减也是不加,可李光地嘴巴一张,只提永不加赋,这就成了‘三千年未有之仁政’!朝廷丁银每年不过三百来万两,向来都征收不齐,还常常压得处所出事。诸多处所本就按着定额在征,广东府县案,不就是因为这丁银上的肮脏才闹出来的?想加都加不了。皇上的心机被李光地这么一打磨,听起来动静挺大的,实在并不影响赋税底子。这李光地的道学心肠,的确到了七巧小巧之境……”
现在皇上在此人丁赋税上持续动脑筋,还堂而皇之地说“国库充盈”,掌着一摊籽实务的大臣们手里都捏着把汗,真要这么干了,万一大清朝又出了大的妖蛾子,不得不再加人丁赋税,这仁君圣上的脸面往那里搁?
赵申乔嘴角微微一抽,他最早明白。
积年来朝廷都在清查亏空,而这亏空本源盘结,实难理清。既有官员贪腐,又有处所财力不济,历次军事的诸多尾帐也没摒挡洁净,乃至这位皇上数次南巡还留下了一堆烂帐,这状况皇上都心知肚明,还想着减赋?
一想到本章上面那些琐事,两江总督噶礼和巡抚张伯行的互讦,另有戴名世《南山集》一案也搅在内里,就让贰心中模糊烦躁。接着又想到皇上明里暗里又在动手二废太子,看起来,皇上这终考命可真是悬了。
康熙摆驾分开,李光地来到大殿另一侧的竹帘后,几个值南书房的翰林立在内里。他们固然是内廷之人,在这朝会上却不能发言,只能和记注官一样,躲在一边聆听和记录。
李光地固然没有完整点透,却还是给了方向,萨尔泰顿时悟了。通政使汤右曾管的就是朝廷题本邸报的上传下达,跟着去广东干?那就是监督此案交上来的功课,确保毫无忽略,毫不会犯下之前福建提督蓝理那种初级误。
李光地爬了起来,话也转了个圈不过皇上此前屡岁蠲免、累至千万,有刚蠲免之地,再行这亘古未有之仁政,皇恩太重,恐小民担受不起。臣请今岁先在直隶实施,检验所得,明岁再推之各省。”
听李光地说到“三千年未有之仁政”,康熙轻咳一声,这一刻也没能完整粉饰住的情感,连挥袍袖,表示诸卿平身。
一边打着腹稿,查慎行一边腹诽着,接着认识到这但是大逆不道之念,惊粟地摆布扫视,同僚并没重视,偶尔偷偷瞄来的一眼里,既有恋慕,也有妒忌,那是他再熟谙不过的眼神,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额头已经泌起一层细细的汗珠。
李光地毕竟老了,提及这禁矿,就絮干脆叨没个完,萨尔泰尽力让保持住洗耳恭听的神采,心中却暗自悔怨,早这老头对开矿深恶痛绝,提及这事就特别来劲,就不该多嘴,这一开口,不要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