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兰芬被她逗笑,拦住嘴低头笑了一阵方喘过气,又昂首乐道:“你啊你,还真是不怕获咎人。”
她这一出来,也就坐实了她跟苏苑娘的好。
不屑就不屑,易氏如果自此不来了,苏苑娘也不会如何,但易氏非要来,还要算计到她跟前让她晓得,苏苑娘也不想让人曲解。
苏苑娘见她不走了,侧过甚,悄悄看着她。
一个下人,这等猖獗,易氏脸上的笑都端不住了,朝苏苑娘勉强笑笑,也不说话,面无神采地择了个坐位坐下。
天然,相对的,来常家要好处的,谦逊一些的,那就多给一点,趾高气昂来讨取的,那就别怪她过后双倍要回。
她一个孙媳妇,家都不是她当的,如何能够管获得铺子头上去?易氏顷刻拉下了脸,不想跟吕兰芬说话,连看都懒得看人一眼,低下头抽脱手绢翻动手掌打量动手板。
她来得勤,没想打了易氏的眼。易氏就苏苑娘嫁进常家那晚趁着热烈跟着女眷们出来过一回就没被请出来过第二回,她原在家里跟家里婆婆和妯娌放过话,说苏苑娘和她好得很,这下出来个吕氏进了飞琰院她却没去过,未免被人藐视。她本有在苏苑娘面前提出要去飞琰院看看,又在苏苑娘那对鬼眼睛下碰了壁,她也有几分急智,山不就我难不成我还不能去就山不成?是以她就等着易氏前脚进门她后脚进,同是一族的亲戚,没有事理前脚吕氏进了,她长命公家里的媳妇儿还不能后脚进,那苏苑娘再蠢,想来身边人也会提示她做全脸面。
走在路上,吕兰芬忍不住猎奇,多了句嘴,“苑娘,你真不怕内里的人说你不一碗水端平?要不下次我也在客堂等你行了。”
胡三姐听了欢笑了起来,咯咯欢愉地笑道:“如果这天下有人能把我跟我家娘子认错,我敢打赌,我老娘做梦都要笑醒,少奶奶,你将近把三姐乐死了。”
“好。”苏苑娘直接点头。
现在的常伯樊也好,她也罢,是压不住此人的,哪怕是苏家也没有压抑他的力量。
“你这丫环,也太没大没小了,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是你们娘子。”易氏早见地过胡三姐这粗使丫环的失礼,但仆人产业着睁眼瞎放纵,她也不好多说甚么,但被胡三姐这么一拦,她火大掩不下,顿时扬起笑容状似打趣道。
“咦,刚巧了,还没这么巧过。”吕兰芬笑着朝苏苑娘望去,“我传闻孝兴家的弟妇妇这段光阴来得勤奋,跟你好得很。”
易氏看她问了两句又不问到正题,忍不住打岔道:“在忙甚么?”
这亲疏清楚,让上门来那些只能在客堂里坐一会儿的各家媳妇内心犯嘀咕,另有上常孝宽家问启事的,逼得常孝宽不得不出面跟人打哈哈,直拿媳妇跟当家媳妇对了性子合得来的话当借口。
说着亲亲热热上来,要挽苏苑娘的手。
“对了,”吕兰芬道,“刚才路上路过的青草园有莳花,紫色的……”
“呀,少奶奶,”胡三姐一个惊奇上前拦开了她的手,扶住了她们家娘子,“您是客人,快快请坐,我来扶我们娘子就好。”
见吕氏朝她看过来,易氏忙道:“我来府里也没见过伯樊堂叔,想来他忙得很,也不晓得在忙甚么,我传闻比来族里的盐务繁忙,另有他又开了新的铺子,我听我家孝兴说,府里在城里的铺子多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