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然。”崔绾绾腔调轻巧道,“先是年事不到,厥后又老是百般的不当,本年,我必然要好好乐一回!只是可惜,莺儿不能一道儿了。”
“是姐姐家的绣娘技艺高才是。姐姐开的云想霓裳裁缝铺子,才不过一年半载风景,就吸引了长安城多少王谢贵妇。”
而白薇,垂垂接办邀月楼,重掌诸事。这个受尽折磨的女子,终究重现了昔日的神采奕奕语笑嫣然。而崔绾绾也一次次赞叹于这个女子超卓的经商天赋,师父说白家三代商贾,约莫是遗传吧。
“本日街上人多拥堵,热烈不凡的,绾绾第一归去,怕是一眼看不完,哪儿不足暇寻吃食呢。”白薇笑道,“还是先垫垫饥肠吧,再说,外头的吃食,也不敢胡乱吃的。”
“姐姐我不冷,满心欢乐,巴不得快些出门儿去呢!”崔绾绾一面跟着白薇往里走,一面笑着说话。
光阴荏苒,流年似水,转眼三年已过。
离着芳菲阁院门另有十来步远,便瞧见裴文轩从内里出来。崔绾绾心中略有惊奇,裴莺儿去了漂渺坊,裴乐工也搬畴昔了,兄妹二人俱皆是乐艺高人,一同坐镇漂渺坊,已是长安城一桩嘉话。虽说两处离着不远,裴乐工也不是每日都过来的,凡是只去海棠苑议事。这么想着,已行至近前,便屈膝见礼,笑问道:“裴乐工安好。但是来寻姐姐有事?”
说话间,另一个婢女碧荷已奉了茶来,又上前接过白薇捧着的腊梅,去寻了梅瓶插上。
园子里的草木已渐次吐出嫩绿的青芽,崔绾绾行动轻巧的踏着青石小径,从听雪庐颠末时,便绕进梅园折了几枝半开的腊梅抱在怀里。
崔绾绾从镜子里瞧了一眼,悄悄嗯了一声。绿茗将衣裳置于榻上,顺次抖开摆设划一,洁白中隐现和顺光芒的锦面夹棉窄袖袄裙,衣衿和裙摆各绣一枝傲放的红梅,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柔嫩暖和的乌黑狐狸毛。
屋内,崔绾绾双眸亮若点漆,端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赤忱纯熟的给她挽着发髻。
“姐姐说那里话,墨菊姐姐和碧荷姐姐确切聪明,这花果茶,我不过说了一次配方,她们再看着赤忱煮了一次,本日就能喝到了,可不是聪明!”
绿茗捧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过来,笑着道:“女人,本日但是要穿这一身儿?”
崔绾绾便灵巧的拈了一块桂花糕吃了,又端起茶盏抿着。
闻言,崔绾绾微微一笑,绿茗说的没错。一年前的春季,裴莺儿在漂渺坊挂牌献艺,一时风头无两。娉娉袅袅,豆蔻梢头,歌舞清绝,曲断衷肠。这一年来,长安城有多少繁华公子以在漂渺坊宴饮为荣。
陈上师这些年过的是悠游安闲,诸事不愁。有白薇打理邀月楼,红袖是白薇一手调教的人,又经了这些年历练,早已能单独掌事了,她只需从旁略加提点罢了。
裴文轩面色略略一红,笑道:“无甚要紧事。方才白女人还说要候着你夜间赏花灯呢,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