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深知宋宇为人,本身一时半晌劝不动他,再者眼下也不是交心的时候,便也未再多说甚么。
……
此时眼看街上越来越乱,序央宫走水之事已模糊传开,臣暄心知担搁不得,便表示鸾夙先上马车,又对程初婷问道:“弟妹,这火是从那边烧起的?”
“不!除非部属一死,不然毕生为主子所用,万死不辞!”宋宇非常果断地表白决计。
“毁了也轮不到我们心疼,聂沛涵会比我们更心疼。”臣暄握着鸾夙的手安抚道。
“那也是聂沛涵该死,莫非千古一帝是好当吗?”臣暄笑着调侃。
走水?臣暄与鸾夙对看一眼,皆是惊奇非常。
鸾夙并不晓得安宁宫是哪座宫殿,便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但臣暄却清楚得很,安宁宫是容太妃所住的宫殿……事到现在,再遐想起方才坠娘告别二人时的非常,臣暄几近已能鉴定坠娘的去处——
臣暄倒显得万分淡然,对本身一手打下的江山并无半分沉沦:“待到今后两国同一,你若想家,我们再悄悄返来便是。”
是以臣暄与鸾夙一进南熙境内,已被人盯上了。只是盯梢之人并无歹意,臣暄便也当作毫不知情,每日里带着鸾夙四周玩耍,直至过了“天授元年”正月才端庄赶路,到了皇城京州。
想到此处,臣暄再对程初婷道:“弟妹还是快些回宫照看吧。我与夙夙马上出城。”
“铁石心肠!”鸾夙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咦?你莫非没有一点不舍?这可真真是你的江山呢!”鸾夙看着臣暄的萧洒,如是问道。
臣暄趁着夜色打量宋宇,瞧他一身车夫打扮,像是盘算主张要忠心跟随,动容之余不由拒道:“你的主子已死,你早已自在了。”
也不知是否受了序央宫火势的影响,两人刚到达南熙境内,便看到了应元宫中昭告天下的旨意:
自原氏是诸侯国以来便已建立的序央宫,传承了五百年的序央宫,终是在这一场大火当中毁于一旦。
鸾夙闻言“噗”地笑出声来:“这场大火来得刚巧,坠姨那样聪明,必然会趁此机遇分开序央宫了吧。”
程初婷何其聪慧,已立时明白了臣暄的企图,遂仓促与两人告别,上了另一辆马车。
这意味着在武将中声望极高的聂沛涵、聂沛潇,与文臣之首庄钦正式联手治国。这是文与武的连络,也是南熙百姓最情愿看到的成果。
此时现在,她怕是已然焚成一堆灰烬了吧。
而这一场王者相争的颠覆之约,也模糊到了制胜的关头一刻……
“夙夙还是这般悲悯。”臣暄见状笑叹。
臣暄也不去戳破鸾夙,只是笑道:“如此也好,我们不必再回烟岚城,能够直接去京州找聂沛涵了。”
鸾夙却好似并未听到这句话,娥眉微蹙着再叹:“也不知朗星眼下如何了。”
想想世事果然好笑,畴前他们视南熙为大水猛兽,现在却要依托聂沛涵的庇护。
臣暄只是含笑而回:“不舍之时才会挣扎,既做了决定便也尽数放下了。”
程初婷深深摇了点头:“春季本就枯燥,现在看着越烧越旺,怕是一时半刻毁灭不了。”
饶是晓得坠娘的心性非常人可比,臣暄还是有些惊奇。这要有多么的断交,才气令一个知天命的女人在诸事已了以后,有勇气自焚求得摆脱。容坠此人,便是连死,也挑选了最惨烈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