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几百年的宫殿,破钞了无数人力财力。更何况此次走水,必然有人难逃厄运……”鸾夙仍旧叹着气,为那些葬身火海的人兀自记念。
也不知是否受了序央宫火势的影响,两人刚到达南熙境内,便看到了应元宫中昭告天下的旨意:
“铁石心肠!”鸾夙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为了给聂沛涵时候消化京州诸事,臣暄带着鸾夙决计慢下脚程,一起上逛逛停停,感受着南熙的情面风景。但聂沛涵已猜到了臣、鸾二人必然不会在北宣久留,便叮咛了南熙各地暗中留意他们的行迹。
“夙夙还是这般悲悯。”臣暄见状笑叹。
想想世事果然好笑,畴前他们视南熙为大水猛兽,现在却要依托聂沛涵的庇护。
“部属见过主子。”但见宋宇跳上马车,对臣暄恭谨行了跪礼。
臣暄听闻此事,并未对聂沛涵的手腕多做评价,只是调侃了他的年号:“天授?好大的口气。”
这一年腊月月朔,统盛帝聂竞择正式禅位,称太上皇。其第七子、慕王聂沛涵担当南熙皇位,改元“天授”,大赦天下。
“咦?你莫非没有一点不舍?这可真真是你的江山呢!”鸾夙看着臣暄的萧洒,如是问道。
程初婷何其聪慧,已立时明白了臣暄的企图,遂仓促与两人告别,上了另一辆马车。
先且非论追封聂沛瀛“福寿王”的称呼是多么讽刺,单看聂沛涵立后的旨意,以及将本身畴前的封邑分封给聂沛潇,便能今后中看出很多端倪——
然这统统都与臣暄没了半分干系。即使他曾经是序央宫的仆人,但现在,也不过是隐姓埋名的一介布衣罢了。
风华笔墨,万丈灰尘,三千里江山拱手相送,数百年宫阙付之一炬,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
“火势如何?”臣暄立即问道。
而这一场王者相争的颠覆之约,也模糊到了制胜的关头一刻……
鸾夙闻言“噗”地笑出声来:“这场大火来得刚巧,坠姨那样聪明,必然会趁此机遇分开序央宫了吧。”
“为他高兴罢了,这是他经年的夙愿,现在总算达成了。”鸾夙有些心虚地答复:“嗯,自序央宫走水过后,我便经常感慨天命无常。”
“来黎都的时候路上花了半年,返程却只要两个月。”鸾夙语中尽是对家国的不舍。
此时城内已然民气惶惑、流言频传,城门处干脆设了禁。若非臣暄持有序央宫的令牌,又有宋宇调停,只怕他们也没法顺利出城。
臣暄倒显得万分淡然,对本身一手打下的江山并无半分沉沦:“待到今后两国同一,你若想家,我们再悄悄返来便是。”
程初婷的身形顿了顿,迟疑一瞬才道:“是安宁宫。”
鸾夙这才点了点头:“看来朗星是必定要将一个烂摊子交给慕王了。”
臣暄趁着夜色打量宋宇,瞧他一身车夫打扮,像是盘算主张要忠心跟随,动容之余不由拒道:“你的主子已死,你早已自在了。”
即使臣暄已对序央宫的火势做足了心机筹办,但两人出城时还是被震慑住了。在黎都南城门处,清楚可见城内正北方向的冲天火光,已将半个天涯照得透亮。
只是这话,臣暄没有对鸾夙说出来。常日里他蜜语甘言说很多了,有些话还是藏在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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