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倒显得万分淡然,对本身一手打下的江山并无半分沉沦:“待到今后两国同一,你若想家,我们再悄悄返来便是。”
走水?臣暄与鸾夙对看一眼,皆是惊奇非常。
这一年腊月月朔,统盛帝聂竞择正式禅位,称太上皇。其第七子、慕王聂沛涵担当南熙皇位,改元“天授”,大赦天下。
而这一场王者相争的颠覆之约,也模糊到了制胜的关头一刻……
其一,册立左相庄钦之女、原慕王妃庄萧然为皇后,统御六宫,执掌凤印;
风华笔墨,万丈灰尘,三千里江山拱手相送,数百年宫阙付之一炬,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来黎都的时候路上花了半年,返程却只要两个月。”鸾夙语中尽是对家国的不舍。
其三,追封故去的福王聂沛瀛为“福寿王”,从旁支当中寻得子嗣过继其膝下,秉承爵位及香火。
是以臣暄与鸾夙一进南熙境内,已被人盯上了。只是盯梢之人并无歹意,臣暄便也当作毫不知情,每日里带着鸾夙四周玩耍,直至过了“天授元年”正月才端庄赶路,到了皇城京州。
只是这话,臣暄没有对鸾夙说出来。常日里他蜜语甘言说很多了,有些话还是藏在心底吧!
此时现在,她怕是已然焚成一堆灰烬了吧。
……
鸾夙却好似并未听到这句话,娥眉微蹙着再叹:“也不知朗星眼下如何了。”
方才分开堆栈时还看不见漫天火光,现在却已烧得如此惨烈,可见火势传播之快。如许的滔天大火,除非天降大雨,不然以人力而为必然是扑不灭的。
臣暄只是含笑而回:“不舍之时才会挣扎,既做了决定便也尽数放下了。”
“那也是聂沛涵该死,莫非千古一帝是好当吗?”臣暄笑着调侃。
……
“夙夙好似非常感慨?”臣暄发明她的非常。
北宣海内流言纷繁,异动不已,哀义帝臣朗迁往夏宫而居,三次祭天以慰民气。
鸾夙并不晓得安宁宫是哪座宫殿,便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但臣暄却清楚得很,安宁宫是容太妃所住的宫殿……事到现在,再遐想起方才坠娘告别二人时的非常,臣暄几近已能鉴定坠娘的去处——
马车颠颠簸簸驶得缓慢,车内倒是情义满盈。
“那朗星呢?”鸾夙赶紧再问。
“‘谋事在人’这句话在慕王身上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这人间又何来‘天授’?大略还是‘报酬’。”鸾夙也道了然本身的观点。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几百年的宫殿,破钞了无数人力财力。更何况此次走水,必然有人难逃厄运……”鸾夙仍旧叹着气,为那些葬身火海的人兀自记念。
“夙夙放心,既然程初婷能出来寻我们,朗弟必定无恙。”臣暄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紧:“黎都不止这一座宫殿,没了序央宫,另有夏宫不是?朗星身为帝王,总归不会露宿街头。”
程初婷何其聪慧,已立时明白了臣暄的企图,遂仓促与两人告别,上了另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