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家那几个小的,我看着都不错,熬过这段,福分在背面。”
屋里又传来李氏与夏老爹压着声音的说谈,只断断续续听得几句。
“是啊,夏老迈,我们但是去办闲事,你带着个拖油瓶碍手碍脚,哼,早晓得也不必叫你去。”又有一旁尖嘴猴腮的男人接嘴到。
“夏大,你这是何为?”连打头的里正也转头皱了眉头不满地瞪着夏老爹道。
不过自打穿越来夏豆见这二叔与那爷爷奶奶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去地里做事的路上偶遇的。
考虑到本身对城里环境一无所知,夏豆便找着话头跟庆叔扳话套话,边说边笑行路也免些疲累。
村头里正与几个村里的叔伯赶着几辆牛车,上头垒满了村里各家凑的粮食,见了夏老爹带着夏豆来,都不免诧异道:“姐儿这是要跟着去?”
前几日村里里正就发了话,本年多处闹水灾,朝廷要从其他府郡收粮赈灾,巴蜀之地夙来充裕,今赋税竟严苛到二税一。
“娘听得王婶儿说,吴姑子还是她在娘家时就跟她干系好,不是嘴里没把门的不靠谱的人,这回也是偶然提及,吴老夫两个儿子都到了年纪...”
夏豆刷了碗后又借口出去散散热,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屋外走,身后模糊传来夏老爹哑忍的痛斥声,又有李氏哀思的哭泣声。
这些人中夏豆只对庆叔熟谙些,家里还欠着他家半吊钱,能乞贷给夏老爹家,可见他夙来是个和蔼的,这时语气用心肠放的重些,倒是在帮她说话,当下便也感激地朝他笑道。
夏树直嚷嚷这果子如果能卖得钱,明儿就去山里把那树果子都给摘返来。
此时夏豆俏生生立在那儿,虽看着肥胖薄弱了点,但方才一番话端的口齿聪明,这姐儿生的细眉亮眼,与人对话间目色安闲描述得体,倒让世人都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夏豆蹲在屋前把那几只粗碗刷来刷去,装聋作哑地像是没听懂李氏话里的意义。
一时候听得李氏这么绕来绕去的拉家常,夏豆即使还没醒过神,但直觉性地感到事有不妙。
李氏说完后屋里便寂静了下来,一时只听得缓缓燃着的松油灯哔波作响。
早上出来时夏荠传闻能卖钱还悔的很,烦恼本身吃多了些。
村里叔伯对夏豆也陌生的很,只传闻之前在城里当丫环,月后果得了急病,被主家赶了返来,夏老爹还四周求人,卖粮卖物地凑了钱才救活,厥后也没再传闻有什麼事儿了。
畴前夏木进山砍柴一来一回不过个把时候,现在带了夏豆这么个拖油瓶,兄妹俩天气暮黑了才归家,天然免不得一顿被说道。
老牛负了东西都走得稳慢,世人只得缓了步子不时催赶,夏豆背些篓子一起尾随,愣是式微下多少脚步。
“欸,豆儿”,李氏在身后欲多说几句,又被夏老爹拦住:“行了行了,二姐儿这才返来多久,日子再难也得渐渐熬出来,再说二丫头才多大,你这是浑说些甚么。”
朝廷可不管下邳村不是不穷山窝,你地属巴蜀,没闹水灾,就要纳上收成一半的税。
晌中午候里正带了人来家里,带走了两石余豆。
幸亏这餐食的是粥。
“前儿个”,像是难以言说的,李氏咽了咽喉,才持续说,声音略有暗哑:“隔壁王婶,跟我说了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