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感谢大庆叔,您走您的就成呢。”
想起夏荠夏树,夏豆更加果断得去城里卖出这篮果去,毕竟承诺过要带他们挣钱。
朝廷可不管下邳村不是不穷山窝,你地属巴蜀,没闹水灾,就要纳上收成一半的税。
傍着松油灯的点星子光,一家子一人端一碗薄粥围坐成圈。
夏大师单单一座茅房立在村后山脚下,跟村里各户人家都离得远,家里又穷得叮当响,谁没事还去探听他姐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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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夏豆俏生生立在那儿,虽看着肥胖薄弱了点,但方才一番话端的口齿聪明,这姐儿生的细眉亮眼,与人对话间目色安闲描述得体,倒让世人都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夏豆细若蚊吟地哦哦了几句,背着个篓子便跟在夏老爹屁股背面离了家。
次日李氏起床来眼皮子还略有红肿,夏豆只当没眼色看不见,低着头说了本身想进城碰碰运气卖小果子的事。
“啊?!!”
夏老爹被一人一句说的老脸微红,正搓动手满脸局促不安的想让夏豆归去算了。
夏豆单手撑在黑黝黝地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口抿一口,耳听夏家爹娘合计纳粮税的事儿,先前那点欢乐劲儿垂垂地消逝殆尽。
暗色沉沉里只听得夏老爹不时叹口粗气。
“吴家大女早已外嫁,小儿本年堪满十五,大儿年方十七,说是生得熊腰虎背,体格结实。”
“她娘家有个吴姑子,吴姑子有个堂叔,村里人叫吴老夫,只生得两儿一女,家里很有充裕”。
不是,等等等??
李氏说完后屋里便寂静了下来,一时只听得缓缓燃着的松油灯哔波作响。
畴前夏木进山砍柴一来一回不过个把时候,现在带了夏豆这么个拖油瓶,兄妹俩天气暮黑了才归家,天然免不得一顿被说道。
晌中午候里正带了人来家里,带走了两石余豆。
村头里正与几个村里的叔伯赶着几辆牛车,上头垒满了村里各家凑的粮食,见了夏老爹带着夏豆来,都不免诧异道:“姐儿这是要跟着去?”
“这恶人我一人全当了还不成...”
见他俩吃得满嘴满手红汁水还不断,又苦口婆心肠劝:“悠着点吃啊你们两个,姐这会儿牙齿都是倒的,前车之鉴懂吗?”
“嘿嘿,你倒是连客气都省了”,庆叔被逗得大乐,又拍拍夏老爹肩膀接着道:
“你家那几个小的,我看着都不错,熬过这段,福分在背面。”
夏家的粮食不敷吃了,女儿拼集拼集也到了年纪,外嫁了出去,不但能少张嘴用饭,说不准还能得点礼金。
“传闻那大儿夙来妥当结壮,又无能会持家...”
一时候听得李氏这么绕来绕去的拉家常,夏豆即使还没醒过神,但直觉性地感到事有不妙。
“欸,豆儿”,李氏在身后欲多说几句,又被夏老爹拦住:“行了行了,二姐儿这才返来多久,日子再难也得渐渐熬出来,再说二丫头才多大,你这是浑说些甚么。”
前几日村里里正就发了话,本年多处闹水灾,朝廷要从其他府郡收粮赈灾,巴蜀之地夙来充裕,今赋税竟严苛到二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