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没有推让,欣然点头。往回走的路上,流烟已经涓滴没有方才的惊骇,固然猎奇这两个技艺很好的黑衣人的来源,但她很识相地没有开口诘问,反而猎奇起了别的一件事,“女人,刚才你淋的当真是狗血么?”
好一会儿后,流烟才抖颤着嗓音,低声问道,“女人,你带了朱砂?”那应当没事了吧?不都说朱砂能辟邪吗?鬼还能不怕这个?你瞧,这鬼这会儿不就转动不得了么?女人真是短长啊!常日里还是小瞧了女人,这院子里的魑魅魍魉算甚么?女人当真是连鬼也不惧啊!
狗血?鬼“女人”庞杂了。
那鬼“女人”现在定然是满心无措,只见过鬼追人的,何时见过人追着鬼跑的?
兰溪短促地“呃”了一声,才偏过甚在流烟耳边低声道,“甚么朱砂?我是让门房的刘婶儿帮我从外边儿寻摸来的狗血,不都说辟邪的结果也不错吗?”
流烟还来不及喘匀了气,便忙问道,“女人,刚才那是…….”
兰溪方才跑动过,小脸粉扑着,灿笑如花,眸中尽是滑头,“早奉告过你了,你家女人从不打无筹办的仗!”
“我们先送女人归去。”黑衣人当中的一个道。
“哪有甚么狗血?那就是朱砂!”
深夜俱寂,流烟这番叫唤便显得非常高耸,兰溪明显没有推测流烟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先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以后,倒是面色大变,“你乱叫甚么?鬼都被你吓跑了!”扭头一看,可不是么?那白衣鬼影明显也听到了这处动静,抬眼望过来,兰溪恍忽间感觉,似是与对方来了个四目相对。隔着不算近的间隔,兰溪是没有瞧清对方,但对方仿佛却在瞥见兰溪的那一顷刻,愣了一下,然后,便动了――缓慢地朝着兰溪这处飘来。
“因为把朱砂说成狗血的话,恶心,也能把人恶心个够呛啊!”
兰溪放下铁锁,笑笑,没有言语。一阵极其纤细地风扬衣角声后,兰溪主仆二人转头,被无声无息站到她们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幸亏兰溪还算平静,拍抚了一下急骤跳动的心房,这才问道,“都跟上去,看清楚了?”
“走!流烟,我们畴昔瞧瞧,这鬼到底长个甚么样!”兰溪却似没有半点儿怕忌,反而兴趣勃勃隧道。
兰溪这才笑了,“那好!你们能够归去给你们主子复命了!”
兰溪恰好不经意瞄到脚下某处草丛中一个在夜色中也泛着光的物事,哈腰将之拾起,掬在掌中,低头一看,又恰好听到流烟这句话,便不由笑了,“错有错着,如果不是你闹这一出,或许就没有这不测的收成。”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物件儿,流烟这才瞧见,那竟然是一只落单了的珍珠莲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