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巧慧神采微微白着,枕月忙上前来帮着将她扶坐回椅子上,她目光浮泛着,似是没有着处地落在虚无缥缈之地,仿佛盘算了主张要寻兰溪相帮,便也顾不得面子,将心上的伤疤撕扯开来,血淋林的伤口就这么毫无讳饰地闪现在兰溪面前。
彼时,兰溪正端了碗在喝薏仁小米粥,听了这番话,愣是瞪着眼走了好一会儿的神,最后,却甚么都没说,挥了挥手,把眼巴巴瞅着她的流烟给撵了出去。然后,慢条斯理地把那碗粥喝完,又让听雨再盛了一碗。
比来这段时候,身边的丫头都长进了很多,兰溪并不担忧,只是悄悄思忖着颜妈妈所为何来,既然曹巧慧也来了,怕是与她有关吧?这么一想,兰溪便在长远到已经恍惚的影象当中逡巡起来,倒是想起了一事,莫非……眉梢微动,她用布巾拭了手,面色平高山举步绕过量宝阁。
“妈妈和曹娘子本日如何有空到我这儿来?”兰溪笑笑在上首落座,斯须间,已将两人打量过了,颜妈妈微微皱着眉,曹巧慧倒是满面焦切之色,果然有事。
不然她也不会到兰府来当教习了。本来如此,兰溪点着头,心下了然,她本就存了拉拢的心机,现在不过是银子的事情,当下便风雅隧道,“曹娘子不必说了,这银子,我借你便是。”
“颜姨的银子为了给我爹治病,已经用光了,不然…….”
到了外间花厅,公然,枕月已经安排安妥。颜妈妈和曹巧慧就坐在椅子上,近旁的桌几上已摆放好了精美的茶点,枕月亲身号召,盈风则领了两个小丫头站在门外廊下。兰溪弯唇,对劲地浅笑,很好,她要把眼睛和耳朵开在别人的屋里,可她屋里的事,不想别人晓得的,倒是半句也不能透出去。
兰溪听得了这么一个轰动全部宁远居的动静,也只是打了个呵欠,掀被,侧躺,合眼,睡觉。一夜无话。
冲喜?兰溪挑眉,这倒真是出乎她料想以外。
“曹娘子别如许,莫要折煞了我。快些起来,有话渐渐说。”一边将人扶起,兰溪一边已是心机飞转,颜妈妈算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她也是宿世时,偶尔听枕月提及,她与这个曹巧慧情同母女,这才有处动手。而这曹巧慧,宿世还真有一桩让兰溪有些印象的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在这不久以后,她因着甚么事,跳了河。过后,颜妈妈单身去到她夫家将人家闹了个翻天,说是他们肆意殴打虐待,言语欺侮,将人逼死了。那事当时闹得挺大的,青阳本就不大,可算是人尽皆知。但人死如灯灭,闹得再大,又能如何?她又是自个儿跳的河,莫非还能让人赔命不成?只是那以后,颜妈妈就一病不起,没多久,便请辞了,今后杳无消息。这回,她们来乞助于她,只怕是与曹巧慧夫家有关的,只是却不知,究竟是甚么事,她又能帮甚么忙?
三老爷连续在正院歇了几夜,宁远居乃至全部兰府因着这事蠢动了几日以后,又归于沉寂。不管私底下有没有甚么设法或者筹算,起码大要上看来风平浪静。兰溪固然也晓得暴风雨前的安好之说,心有忧愁,却也并未过分担忧,不管如何说,三太太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终是功德一桩,至于其他的,也只能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了。只私底下将她身边的人招了来,将眼下的景象与她们分辩了一遍,交代了该看紧的看紧,该低调的低调,该警省的警省,务需求把院子管瓷实了,更要把眼睛放亮,把耳朵放明,把清这府中的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