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出门时浩浩大荡的一群人便被这一桩不测拆成了三拨。
耿熙吾也是沉吟了半晌。点点头,道,“这也是个别例。我去看看!”话落,他又骑马往前边儿去了。
耿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但神采却始终有些欠都雅,兰溪扯了耿熙吾的衣袖,低声道,“怕是你跟着归去要妥当些。”东府的男丁都在边关戍守,靖北侯移出事,这两府的男丁统共也就耿熙吾与耿熙凯两个,但耿熙凯一介墨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个时候,怕是有些靠不住。有耿熙吾在,如果有甚么事,也好定夺。
既然要去,兰溪便是早早做好了安排,要去的人也是一一知会过了,到得这一日朝晨,天方才蒙蒙亮,浩浩大荡的车马步队便从靖北侯府门前解缆了。
兰溪忙宽她的心,“祖母放心,固然回府去,孙媳这就往相国寺赶,必然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帖的。”
兰溪怕颠着了耿老夫人,特地让人在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又交代了车夫慢着些,谁知,出了城不久以后,却还是出了事。
外边儿除了赶车的耿禄,还坐着长柔,闻言皱了皱眉,道,“不清楚。要不,我上前边儿去看看。”话落,便已是利落地跳上马车,往前面去了。
不一会儿,马车果然又缓缓动了起来,待得马车一一超出耿老夫人那辆陷在泥塘里的马车,在火线停靠下来时,兰溪扶着秦妈妈的手,从马车高低来,徐步走到了耿老夫人马车前,却见方妈妈神采有些忧急地在马车前去返走,她不由心一沉,道,“妈妈,这是如何了?”
很快,前靖北侯已归天二十七日了。大庆自来有二十七日大兴祭奠的风俗,特别是朝中有些头脸的人家,家中如果有人归天,到得满二十七日时,都要往相国寺去做法事。兰溪幼时,兰老太爷归天时,便是一向在相国寺做了整整二十七日的水陆道场,直到二十七日满,这才扶棺回籍的。
耿熙吾虽是奉旨秉承了靖北侯的爵位,但因着靖北侯府正在孝期,其他人也不好登门道贺,倒是可贵的平静。
府中不能无人,以是镇西侯夫人便留了下来,照看两府,而镇西侯世子夫人又方才诊出了喜脉,倒是有些胎相不稳,不宜随便走动,更别说去做法事了。以是,东府便只要一个二奶奶陪着耿老夫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行在前边儿。
“那好!我将长风他们几个留给你。”耿熙吾不得不当协。
正巧,耿熙吾也大步流星朝这处而来,兰溪忙道,“夫君,祖母有些不舒畅,怕是腾出一辆马车来,送她回府吧?”
他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哈腰对车厢里的兰溪道,“阿卿,前面路上有个坑,因为天气还未亮,车夫不慎,老夫人的马车陷在里边儿,我已让保护们帮着推车,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了。”老夫人的马车都是上好的铁木所制,重得很,加上那坑里怕是路边农夫担水时,不慎将水泼了出来,这经过车马碾压,竟是成了稀泥,马车陷在里边儿,这才一时出不来。
“夫人。”方妈妈先是朝着她屈膝行了个礼,这才道,“没甚么大事。只是老夫人方才怕是吓着了,这会儿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她倒是忍着不说,可老奴与二奶奶揣摩着,这事怕是草率不得的。”
兰溪听罢,连连点头,“二嫂和妈妈思虑的是,这天然草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