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一言问住,暗想巧儿本是女孩儿家,虽每日扮作男儿抛头露面,但至晚就归去了,倒未曾暴露马脚。若然这时跟着周福襄出去赶考,他二人玩的又好,路上不免同寝同食,万一让周福襄看出陈迹,反生不妙。便委宛替她推拒道:“哥儿家中另有三四亩地要忙,又有他姥姥需求照顾,只怕走不开。”
明月忙道:“安排妥了,哥儿走后,每日我们只在屋里做活,如有去各房寻姐妹玩耍的,便事前说一声,以防找不到人。至晚待郭大娘巡查以后,就将院门关上,钥匙仍放在我这里,早早让她们睡了,免得人说大爷不在屋里就翻了天,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巧儿一笑,不置可否,仍与他回到洗绿亭,每日只以读书为要。光阴如白驹过隙,不日就到了八月初,周夫人因从周老爷那边听了些言语,心中牵挂不舍,亲身带了人来替周福襄办理衣帽、铺盖、吃食等物,又将了局的考蓝、号帘都备下了。一时问道外头派的都有谁跟着周福襄去的,青苹笑回道:“派的两个长随,两个小厮,并两个媳妇婆子。”
周福襄沉默黯然,巧儿亦是不便言语,屋子里一时喧闹下来。书房外蝉鸣聒噪,修竹绿浓,慢将斜影洒落在窗纱上,庞杂如心境。
“你也这么想么?”周福襄温润一笑,侧过甚道,“竟与我所见略同。”
巧儿想到避居乡间的和果二位亲王,猜想那日孟廷芳所言非虚,只不好与周福襄明说,因而低声道:“先皇福泽绵祚,当今身居储位多年,即位亦有五载,算来只怕比我们老爷的年事还要大一些。又多闻说勤鼓励政,天下之大不能一眼望之,天下之事亦是一言难尽,若说是是以受累,身子不好倒也在道理当中,若说城中变动,倒是一定了。”
青苹忙道:“那里不当,太太请说。”
巧儿顿时一愣,亦是与青苹想的一样,若要去,必定同寝同食,先不说是否会露了马脚,单凭她心性儿,决然是做不出男女同寝感冒败俗之事的,直觉就要直言回绝,忙道:“只怕使不得,家中姥姥那边不好说的,竟走不开。”
周夫人便道:“他们四个既为伉俪,脱了我们的眼儿,必定是要腻在一起的,哥儿年纪小,本来不通这些人事,没的教坏了他。再细心想想,另派了人去吧。”
两小我俱都低着头坐在那边,周老爷天然明白他二人所想为何,不由好笑了道:“还是那样孩子气,我也不过是如许说说,谁晓得那日过后会如何样呢,再者你虽聪慧,保不齐另有比你更聪慧的,焉知我不是杞人忧天?一个两个都耷拉着脸,让你母亲瞥见,还觉得我又攻讦了你,少不得要在我耳边唠叨的。出来了这么会子,也该归去看看书了。”
周福襄与巧儿皆是不解,便笑了道:“不知父亲有何叮嘱?”
青苹便道:“另有两个媳妇婆子,一个郑大爷家的,一个是霍三爷家的,为人都老成的很。哥儿这一起换洗,都可由她们打理。”
周夫人闻谈笑道:“方才青苹也这么和我说的,我才说了不信,你又来哄我。你姥姥那儿如何就不好说了,你若不好说,我叫人去和她说也是一样。如果担忧田亩农桑,我们庄子上闲杂的人倒是有两个,叫他们去给你们家帮手也是使得的,哥儿另有甚么不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