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便道:“他们四个既为伉俪,脱了我们的眼儿,必定是要腻在一起的,哥儿年纪小,本来不通这些人事,没的教坏了他。再细心想想,另派了人去吧。”
青苹目睹无计可施,无法点了头,自去旭辉庭找了明月和巧儿。因有外人在侧,青苹不便于巧儿多言,只一心想着待会子如何帮她脱了这差事才好。
“你也这么想么?”周福襄温润一笑,侧过甚道,“竟与我所见略同。”
周夫人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层次清楚,又是爱又是疼,拉了青苹的手拍了拍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替我想的如许全面,比当日的蜜桔又强了一些。实在我内心有些话,只怕说了你不肯,竟一向未曾提起过。”
青苹忙道:“那里不当,太太请说。”
巧儿点了头说是,周夫人便笑了笑,招手唤他近前,摩挲着他的额面笑道:“好孩子,方才我说给你姥姥送东西的话原是骗你来的,怕说了实话,哥儿就不当真读书,必是要跟过来的。现在既然你在,我就跟你说了吧,叫你来是看你和哥儿情同手足,你又幼年慎重,和我那孩子一样招民气疼,便想不如你伴着哥儿一块儿赴京赶考去。路上我叮嘱她们把你当作哥儿一样对待,你每日只需与哥儿读誊写字就成,你瞧着行不可?”
周夫人笑道:“没有别的,只问你一句,巧哥儿如何不跟着去?”
周夫人闻谈笑道:“方才青苹也这么和我说的,我才说了不信,你又来哄我。你姥姥那儿如何就不好说了,你若不好说,我叫人去和她说也是一样。如果担忧田亩农桑,我们庄子上闲杂的人倒是有两个,叫他们去给你们家帮手也是使得的,哥儿另有甚么不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周福襄忙与巧儿起家说了个是,便相伴从周老爷书房中出来。一起走来,窃保私语道:“你说城中真的是要变天了么,科考乃是国政之底子,现在竟闹的民气惶惑了。”
周夫人更加喜好,便道:“我想既然别人都不放心,倒不如你跟了哥儿去吧,再带上哥儿房中的明月,她也是个老成慎重的孩子,素昔有她在我对哥儿那边不知省了多少心机呢。我这里虽说离了你,一时半会必定补救不当,但只要哥儿那边好,我也就满足了。你看,如许使不使得?”
巧儿笑道:“家中都好。”
青苹一言问住,暗想巧儿本是女孩儿家,虽每日扮作男儿抛头露面,但至晚就归去了,倒未曾暴露马脚。若然这时跟着周福襄出去赶考,他二人玩的又好,路上不免同寝同食,万一让周福襄看出陈迹,反生不妙。便委宛替她推拒道:“哥儿家中另有三四亩地要忙,又有他姥姥需求照顾,只怕走不开。”
明月昨儿还考虑此事,眼下正中下怀,不觉笑承诺了,便退去了一边。周夫人又看了巧儿道:“哥儿家中比来可好?”
青苹便道:“另有两个媳妇婆子,一个郑大爷家的,一个是霍三爷家的,为人都老成的很。哥儿这一起换洗,都可由她们打理。”
周福襄沉默黯然,巧儿亦是不便言语,屋子里一时喧闹下来。书房外蝉鸣聒噪,修竹绿浓,慢将斜影洒落在窗纱上,庞杂如心境。
周夫人摇了头道:“不是如许的话,他那边三四亩地不是今儿才有的,平常也没说叫他归去帮手过,至于刘姥姥那儿,起初来的时候看着身子骨还结实的很,不像年老体衰的人,也没有叫他照顾的事理。你先别与他说这些,不是要去叫明月来么,就顺道把哥儿一块叫来,只说我让他带些东西归去给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