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刘氏听闻家里来了个侯门蜜斯,当真惊得半晌不敢行动,眸子子呆呆的瞪着巧姐儿好一会儿工夫,见她不美意义的低下头去,才慌手慌脚的就要叩首下去,嘴里一面道:“女人好,原是我没见地,竟有眼不识泰山了。”
吓得巧姐儿忙蹲下一把扶住她,急言道:“婶婶使不得,我正自为来你们家叨扰好生过意不去,你再如许,不是折杀我了么。”
巧姐因是第一次出远门,兼之奉侍的人都不在摆布,又是新奇又是猎奇,举目一望,但见野花盈径,杂树遮扉。远岸山光映水,平畦种麦栽葵。又道:
青儿也道:“恰是呢,前头李婆婆说姥姥都病了好些天了,我还正自狐疑怎的过那么久也不见去接我家来,本来有这么一层原因。”
一时又看着河里游畴昔羽毛素净的鸭子,巧姐更加喜不自禁,忙扯住青儿的袖子直言道:“快看快看,这是谁家里养的,倒是好俊的模样。”
王刘氏闻声不觉哎呦一声可惜道:“怎地不叫回家里坐一坐?我们这里虽是陋屋荜户,但也晓得来了人要敬茶敬水的事理,敢是女人们怕我们接待不周走的么?我们成日里窝在家里没见到她们也就罢了,青儿你如何也不留一留女人们?”
王刘氏见她不起来,难堪的笑看了巧姐儿一回,青儿在旁瞧着不由笑道:“姥姥,好些日子不见,你白叟家就不想我了?”
青儿扬起手,指着火线道:“喏,那边的第二家就是。”巧姐不觉顺着她的指尖看了,见那一簇人家里头正有一家大门上钉了两个鎏金兽头门环的,门前一块地上稀稀朗朗不知种的是些甚么,便是青儿所说之处了。
青儿瞧着像是见怪本身,不免摆脱道:“是女人说不消姐姐们服侍的,又因我在那边看了几日,也揣摩出好些看管的事理,姐姐们才放下心走的。再说,女人现现在还在我们家呢,娘如果然想接待她们,等她们来接女人家去也不晚的。”
青儿笑的捂住嘴,指着鸭子道:“那不是养的,那是野地里的鸭子。春水乍暖,他们才出来的,平常都宿在芦苇荡里呢。”
王刘氏急走了两步翻开门来,巧姐儿留意看了,见是一个瘦高的妇人,穿一件八成新的白线挑衫儿,底下露一截桃红裙子,外罩着蓝缎棉比甲,甚是和蔼蔼然。那妇人自开门时便见到了青儿中间站着的巧姐儿,穿的皆是青儿家常穿戴的衣物,内里乌黑中衣,外套着青绸褙子,梳一头双环髻,看年纪与青儿不相高低,瞧模样却有的一说。道是:芙蓉玉面,冰雪作肌,生来娉婷年及笄,袅袅倚门人独立。
王刘氏一面听一面点着头道:“说的也是个理儿,既是静养,女人就快屋里歇着吧。只因不晓得女人要来,好歹还要容我们清算一下才是呢,只怕进屋乱的很,不入女人的眼。好不轻易来一趟,我们不能虐待了女人。”
青儿听得是王刘氏的声音,忙在外道:“娘快别多问,开门再说吧。”
青儿乍然吃惊,忙问着那婆子道:“李婆婆,我姥姥得了甚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