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也道:“恰是呢,前头李婆婆说姥姥都病了好些天了,我还正自狐疑怎的过那么久也不见去接我家来,本来有这么一层原因。”
说的王刘氏讪嘲笑起来,站直身子再三品度了巧姐一番,才携住她的手不住摩挲着,对着青儿道:“你瞧瞧人家巧女人,真是个高门大户里头出来的,说出来的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怨不得人喜好她。只是如何就只你们过来了,谁送你们来的?”
青儿笑的捂住嘴,指着鸭子道:“那不是养的,那是野地里的鸭子。春水乍暖,他们才出来的,平常都宿在芦苇荡里呢。”
王刘氏一面听一面点着头道:“说的也是个理儿,既是静养,女人就快屋里歇着吧。只因不晓得女人要来,好歹还要容我们清算一下才是呢,只怕进屋乱的很,不入女人的眼。好不轻易来一趟,我们不能虐待了女人。”
巧姐点头不语,想着刘姥姥必是听了母亲的话去还愿,才惹下这病来的。想不到贫寒之家竟有如此赤胆忠心,竟比荣国府的人还要有情有义,不免暗自慨叹几分。又想着刘姥姥和王刘氏一定晓得凤姐已去的动静,恐在人前失了仪态,面上便不作声,与青儿手挽手跟着王刘氏往姥姥屋里去。
王刘氏闻声不觉哎呦一声可惜道:“怎地不叫回家里坐一坐?我们这里虽是陋屋荜户,但也晓得来了人要敬茶敬水的事理,敢是女人们怕我们接待不周走的么?我们成日里窝在家里没见到她们也就罢了,青儿你如何也不留一留女人们?”
吓得巧姐儿忙蹲下一把扶住她,急言道:“婶婶使不得,我正自为来你们家叨扰好生过意不去,你再如许,不是折杀我了么。”
一时又看着河里游畴昔羽毛素净的鸭子,巧姐更加喜不自禁,忙扯住青儿的袖子直言道:“快看快看,这是谁家里养的,倒是好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