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难堪的啊了一声,似有不肯道:“叫蔷哥儿来?如许安妥么?”
正说时,小红已经将宝钗请来,因是才从王夫人那边出来,宝钗随身只带了莺儿一个丫环,一入门里便轻声道:“姐儿在哪处歇着呢,可好些了?”一面说一面就走出去。
宝钗点了点头,看了平儿和巧姐一眼,又问他道:“那么这又是芹儿的意义了?”
小红笑道:“我倒不是要给姐姐说教,只是这里头猫腻多着呢。”说罢,瞅了一眼地下的世人,使个眼色叫丰儿尽皆撵了出去,只余了巧姐儿青儿平儿丰儿等四人在屋子里,方悄声嘀咕道,“前些日子我听二门上跟着小芸大爷和蔷哥儿的小厮说,我们京都里不知几时来了个外藩王爷,要在这里找个好人家的女儿做妃子,比及朝贡以后带回边陲去。不知怎地让舅老爷和环哥儿传闻了,两小我吃醉了酒,又赌输了很多的银钱,便在背后里揣摩着要将巧姐儿说给外潘做妾。我那会子只道是他们酒后胡言罢了,又见几日不见动静,几近要把这事给忘了,今儿姐姐提及婚事,我倒感觉是舅老爷和环哥儿出的鬼呢。”
说的宝钗等人在里间都一笑道:“你这么说,竟连你也不晓得了。别太嚷嚷了,快出去细心探听清楚了再来回话。”
宝钗见她这般,忙起家也不敢再坐,拉起她直说使不得,内心头却暗自嘀咕,才刚大太太让玉钏儿捎了话来,说是那人家公然好就同意他罢,只让王夫人这里好生跟巧姐儿说一说。却不料传话的人还没到,巧姐儿这里已然都是晓得的了,只不过闹得这么样,到底是为何?一面考虑,宝钗一面扭头对平儿道:“快扶你们女人起来,再这么着我可消受不起了。方才是听了蔷哥儿说有人要来给女人提亲的,大太太太太那边都得了信,若真是好,反正离不开这几日就有人来看了。只不知你们这里怎的闹起来了?”
宝钗气笑道:“你那么多鬼呢,没听的夫人说,他是个后生长辈,我这个做婶婶的莫非问他句话也不可了?往年小蓉大爷存候时都没避过,还需防他么,你且叫他来,我们坐在里间问他几句就完了。”
巧姐儿听到琏二爷几个字,又想起母亲在时这些事如何能让本身操心,不免一度哽咽无语。小红因担忧说出贾芸惹来不需求的费事,故而假借小厮一事将那日贾芸提示的话说了,这会子见平儿要着人拿问,忙劝道:“姐姐当真是临时抱佛脚了,都到这工夫了还能去问谁呢。我倒有个主张,不如只叫人去找宝二奶奶来,她是个有智谋的人,且又和我们的二奶奶连着亲,是夫人一门里的外甥女,让她想个别例查探倒是极好。”
小红点头去了,巧姐儿便拉了平儿的手说:“她来了也是一样,我是盘算主张要走的了,再不走只怕来不及。好姐姐,只因我父亲不在府上,世人都道我是好欺负的,我虽能忍则忍却也过的辛苦。现在你若把我与青儿送出城去,待到我父亲返来,少不得让他派人接我去,到当时我天然铭记姐姐的大恩的。”
丰儿在一侧听她说的悲切,勉强笑言道:“姐儿如何又提起这话了,好歹等宝二奶奶来罢。”
说的平儿鼓掌道:“我竟胡涂了,把她给忘了。小红,只好你去跑一趟,别轰动旁人,只说是姐儿不好了,找她来瞧一瞧,到了这里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