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劲地想:那小贱蹄子最好现在就被毒蛇咬死,免得搬来的家什还要归置。又想:如果人死了毒蛇却还是没走咋整?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住不了老迈那屋子了?
舒老太感喟道:“这不是怕发疯嘛,没毒的牲口发疯了被咬上一口不碍事,有毒的谁敢碰啊?”
转念想到只是站在院门外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半斤葵花籽儿,又不是让她进屋瞧去,安然得很。这买卖谁不乐意?二话不说,抓了把瓜子儿边走边嗑,去屋后喊门了。
“娘啊,那俺们该如何办?干等着看那死丫头住在砖瓦房里吃俺们种的菜、煮俺们留的粮啊?”刘巧翠急得从长凳上跳起来,“另有鸡蛋,俺每次从娘家带回几个,好不轻易攒了一抽屉,自个没舍得吃,都便宜那死丫头不成?”
“小金,你不晓得这儿的山上竟然也长冰草,早上随便采了点就吃了两顿,那边另有很多呢,看来这里的人不吃冰草,这下便宜我俩了……”
再想到垂教员屋里那几袋没吃完的口粮、全部后院的菜、攒了一抽屉的鸡蛋,心疼得直抽抽。
清苓也不介怀,吭哧吭哧吃得贼欢。
舒老太瞪了他一眼,揉着腰起家往里屋走:“俺去躺会儿,闹了一早上,腰疼病又犯了。”
午后一两点恰是一天当中日头最毒的时候,吃过饭,清苓干脆给堂屋门上了栓、再拉上西屋的窗帘子,左手打着葵扇歪在换了席子、枕头的架子床上午休。
“……反正山林有你、村里有我,凭咱俩多年的默契,定能过得新鲜津润。你感觉咧?”
她去了大儿子屋前的邻居刘大勇家,刘大勇是出产队喂猪的,过年时杀猪分肉也是他操的刀,人称杀猪勇,他媳妇毛阿凤是个见钱眼开、惯会贪小便宜的。舒老太拿着这半斤葵花籽儿,找毛阿凤帮手做件事。
毛阿凤心知舒老太没那么美意,八成是盼着她大孙女死呢。平时死丫头贱丫头挂嘴上,会体贴人死活?
儿子媳妇都去昼寝了,舒老太却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小金慵懒地盘在梁上,凉凉地翻了个白眼,好似在说:便宜的是你吧,本大王可不吃这东西。
“娘啊,你说那几条毒牲口啥时才咬那死丫头啊?”刘巧翠忍不住问。如果一向不咬,他们岂不是一向要等了?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点不假,之前不感觉老屋有多么难住人,可搬去垂教员的砖瓦房住了三年后再返来,哪哪都嫌弃。东西都不想清算,咋搬来的就咋堆放,盼着那死丫头早日一命呜呼,他们也好早点搬归去。
“大勇媳妇儿啊,这半斤瓜子儿但是婶子千省万省留着过年接待客人的,今个捎给你尝尝鲜,你帮婶子一个忙,去俺大儿家喊个门,看俺那……咳,大孙女有没有事……”
清苓权当它同意了她的发起,高兴地举高筷子,赏了块面饼给它。
清苓没看到,嚼着冰草持续念叨:“这里的民风虽说怪了点,但好歹包容了我们俩个。那一家子极品是极品了点,幸亏就那么几个,旁的村民还是挺驯良的。外界人生地不熟的,短时候要不咱就不出去闯荡了吧?”
舒老太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急吼吼地嚷啥!嚷得俺脑仁疼。”
“咬死了你就敢搬归去了?那些牲口不分开,我是不敢搬归去。”舒建强没骨气地缩缩脖子。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惊魂的场面,白给他钱都不想再归去。除非那些毒蛇都消逝……想到这个,他扭头问舒老太,“娘,为啥不能用雄黄?蛇不都怕那东西么?咋地书|记和其别人都分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