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平生,过分仓促,她乃至来不及将他看清。
对于南宫珏,楼心月并不陌生。他是天盛朝最年青,且最驰名誉的丞相,年仅二十六便已是百官之首,撑握一朝命脉。他超脱,睿智,能谋、良策,是欧阳墨轩最正视的股肱之臣。与司马清扬一文一武,同佐天盛朝天下,可谓欧阳墨轩的左膀右臂。
当楼心月领着一众妃嫔达到披风亭时,欧阳墨轩早已入坐,正低头浅尝中杯中香茶。隅午的阳光亮晃晃的打在他身上,更显得他一身君威不成侵犯的天子威仪。
一个内监仓促跑来,请命道:“启禀皇上,龙舟皆是备齐,请皇上命令。”
果不其然,就在世人正悬着一颗心时,就见那人纵身一跃,便顺着木桩飞了上去。席间已有人禁不住低呼出声,只等着鼓掌喝采的一刻。
伴着世人惊呼,那人已顺利的将香囊取下。楼心月转脸看向欧阳墨轩,就见他嘴角噙笑,明显,也是非常欢畅。
“罢了。”楼心月轻叹一声,拂了拂袖袖,故作哀伤道:“皇上既嫌弃臣妾,臣妾便另择他处而席,没得扰了皇上观赛的雅兴。”
再看木桩下,此时只剩两人还在较量,此中一人已占了上风。想来,不肖多时,便会分出胜负。
那样的委曲,她长生不忘。
“起来罢。”
太液湖上修有披风亭与晚月亭,虽是君臣同乐,但因有后妃在,大臣却并反面帝王同处观赛。帝王与后妃将在披风亭观赛,而大臣与皇亲则在晚月亭观赛。
不想一贯端庄纯熟的她竟也有这副娇色可儿的一面,欧阳墨轩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紧握住她的手。楼心月亦是低头笑着,绣帕轻掩着唇畔,眼神却偷偷的打量着他。
忙有人惊奇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很难。”
世人闻言,无不惊诧。御卫军副统领,位从三品,又是帝王近身侍卫,更显荣宠。一个小小的侍卫,俄然升为从三品官职,未免过分青云直上了。
将脊背挺起,坐直了身子。抬眼看向晚风亭,就见众臣皆已退席。前排为首的是南宫珏,与司马清扬。那边,本该有属于她父亲的座席,现在,她却看不到那熟谙的身影。
太液湖畔的垂柳已经长成,碧绿的柳丝,如少女纤柔的青丝,温馨而温婉的垂浮于湖面。轻风吹过,柳丝悄悄的泛动开来,将湖面出现一圈圈波纹。波光敛滟,摇摆生辉,倒真应了那句“水光潋滟晴方好”的诗句。
楼心月悄悄的听着,眸光却紧紧的看着远处的木桩。实在这木桩于她而言并不算高,只需稍施轻功,便可获得。只是,这世上能有此轻功的人必然少数,而想在一众侍卫中调选,更是不易。
从他的神采中,楼心月不丢脸出他那求才若渴的表情,亦是替他欢畅。众妃嫔闻言,也纷繁道贺。
那人回道:“卑职罗一,现在保卫军看管城门。”
搀着她站于身侧,欧阳墨轩这才看向一众妃嫔,朗朗道:“好了,都坐罢。本日君臣同乐,可不必拘泥。”
淑妃悄悄一笑,道:“如此,才方才开端。”见世人不解的看向她,又道:“我朝龙舟赛,竞渡只是其次,真正的重头戏,是那吊挂于木桩顶端的香囊。那木桩高达十丈,中间又毫无攀爬借力之物。以是,能达到顶端,将那香囊取下之人,必是技艺高强,轻功了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