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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点点头,伸手拉她起来,柔声道:“不碍事。”李令月方才也跪了好久,但一进屋便为她敷药疗伤,涓滴不在乎本身的身材,这令她欢乐却也忍不住心疼,“我帮你上点药吧。”
李令月思忖道:“八哥感觉武团儿是两位堂兄的人。”
“是。”李令月搀扶着上官婉儿起家,两人一齐回了偏殿。
圣神天子觑着她不语,过了少顷她方道:“承平这些日子不是留在宫里陪你么?团儿,你去看看,如果公主在便将她唤来。”
圣神天子微虚着眸子,神采略显凝重,她没有推测女儿连这话都轻而易举的坦白出来,是有所图谋,还是至心相待?她看着女儿恭谨安宁的脸,一时辨不逼真,又问:“他如何同你说的?”
圣神天子将书卷置在桌上,抬眸幽幽望向殿下二人,她问李令月,“前些日子,传闻你去了趟东宫?”
淡淡的一句话,直将武团儿眼底的笑意固结,武团儿身子一颤,低身恭敬地应了声,“是。”
上官婉儿涩然点头。李令月顾恤地望着她,叹道:“娘迟早要悔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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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神天子拍了拍张昌宗奉承却又姣美的脸,对劲地笑了笑,她晓得这两人同武家兄弟有关,不过没干系,只要他们识时务便好,归正于她不过是个消遣。
李令月蹙了蹙眉头,她身为骠骑大将军理应上朝,但天子迟迟不允,想来忌讳那些大臣的激愤言语,此时唤她畴昔,八成是思疑太子的事与她有关。她斜斜勾了嘴角,这事确切与她有关,不过她才不会承认。
李令月点头回声,她回想起上一世李旦的经历,不由叹了口气,“八哥素爱风雅,若能就此离开朝堂,于他倒不失为一大幸事。”
李令月点头应道:“是,女儿多年未见兄长,心中思念,便应邀去了东宫。去时仅女儿一人,婉儿并不知情,请阿娘明鉴。”
“臣才疏学浅,难担负太子重担,还望陛下恩允,许臣撤去太子之位。”
拿人财帛与人消灾,张氏兄弟一得天子召见,眼看堆满书案的奏章都在群情太子之事,张昌宗便假装不解的模样问道:“宅家,怎生这些手札都与太子有关?”
张昌宗恍然明白兄长的企图,跑到天子身边,悄悄为她捏了捏肩,“是,我和兄长只晓得如何奉养宅家,讨宅家欢心,旁的那些一窍不通。宅家莫要嫌弃我们兄弟。”
圣神天子面露犹疑,她原觉得这是承平搞出来的计量,哪想竟没有一人提她,莫非是她错怪了阿月?昂首看了看正阅奏章的两兄弟,她忽而问道:“依你们看,太子、庐陵王、魏王、梁王另有承平公主,谁更适合继任皇位?”
圣神天子瞥着被分作两摞的书卷,悄悄嗤了声,“倒是势均力敌。可有发起换王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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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神天子嗤了一声,“今个儿便就如许吧。散朝。”站起家,她瞥了眼正待搀扶的上官婉儿,悄悄唤了声,“团儿。”
圣神天子看着殿下默契昂首的二人,想要诘问,却发觉寻不出不对,她老了,精力不比往昔,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谋她的位,如果无一人能够信赖,那还真是可悲。低声轻叹,她决定借此机会摸索一下三方权势,便道:“既然你八哥求你互助,你便去查吧。”
圣神天子没有昂首,只淡淡叮咛侍婢退下,见武团儿还是侍立在侧,她不虞地蹙了眉头,“团儿,你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