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也跟着感喟,“我晓得你顾念兄妹交谊,太子是偶然机,但他背后的权势却不得不防。”
“好。”李令月轻声应着,心道:八哥请辞,武承嗣和武三思该当也心急了吧?
李令月挽着上官婉儿的发,眸色温情,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武团儿恃宠而骄,毫无风骨,不管是软是硬,都能够令她屈就。不过我克日不悦,不想让她吃软。婉儿你说,如果那两个面首用来烤鹅的笼子放小我出来,会是何气象?”
圣神天子的目光自堂下众臣一一扫过,终究落在首位的太子身上,“太子,清楚你在说些甚么吗?”
“阿娘?”李令月面露惊奇。圣神天子不加理睬,仅挥了挥手,“去吧。”
淡淡的一句话,直将武团儿眼底的笑意固结,武团儿身子一颤,低身恭敬地应了声,“是。”
上官婉儿心下微凉,屈膝下拜,恭敬而又顺服,“宅家圣明,婉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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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武团儿娇声应着,心中舒悦非常。
大殿沉闷无声,上官婉儿独独跪在殿中,高阶上圣神天子正襟端坐手持书卷,武团儿站在一旁轻摇葵扇扮演着她家奴的角色,余光瞥见一抹红裙踏入殿内,她仓猝将唇角伸展的笑意掩住,垂下头寂静不语。
上官婉儿涩然点头。李令月顾恤地望着她,叹道:“娘迟早要悔怨。”
倒是护着她。圣神天子觑着女儿,又问:“你八哥都同你说了些甚么?”
圣神天子觑着她不语,过了少顷她方道:“承平这些日子不是留在宫里陪你么?团儿,你去看看,如果公主在便将她唤来。”
“臣武令月觐见,宅家万安。”李令月走到上官婉儿的身边跪下,右手悄悄握上婉儿的左手,侧过甚,两人都在对方的面上瞥见温和笑意。
张昌宗恍然明白兄长的企图,跑到天子身边,悄悄为她捏了捏肩,“是,我和兄长只晓得如何奉养宅家,讨宅家欢心,旁的那些一窍不通。宅家莫要嫌弃我们兄弟。”
李令月思忖道:“八哥感觉武团儿是两位堂兄的人。”
“是。”李令月搀扶着上官婉儿起家,两人一齐回了偏殿。
回到寝殿,武团儿奉侍着天子入坐后,便听天子问上官婉儿,“太子的事,你可已经晓得?”
“玄儿乖,去找你凝夫子习字,阿娘过会儿便返来。”轻拍了拍女儿的头,李令月起家走了出去。
李令月回道:“八哥问我在突厥过得好不好,体贴了几句,还――”她止了话语,看了眼严肃的母亲,又接着道:“还同我说了两位嫂嫂的事。他思疑这事与武家的两位堂兄有关。”
少了奉侍,上官婉儿亦乐得平静,她奉旨去寻了李令月,李令月见她倒是欣喜,“怎生这个时候就返来了?莫不是思我成疾?”
圣神天子蹙眉问道:“可有提及承平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