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目色一怔,武承嗣仓猝将碗推开,缩着身子疑神疑鬼地瞥向四方。武三思隔着铁栅栏看他,拿起碗悄悄抿了口水,好似在笑。
李令月口呼万年,接过懿旨,站起家为婉儿添了杯茶,“有劳娘子了。”
她悄悄觑着,见司刑寺卿同天子见过礼后,例行公事地对堂下问道:“宫婢武团儿道你二人企图暗害太子,谋危社稷,你二人可认罪?”
上官婉儿用鼻音“嗯”了声。
翌日,李令月初登朝堂,与一众男儿共商国事,辞吐不凡,对政事很有一番观点,倒是让那些朝臣另眼相看。公主身带武勋,又兼治国之道,虽有很多观点摆荡了男尊职位,可较之于心在书画江湖的太子与恭维阿谀的武三思,她确是好了很多。若她为男人,只怕他们会甘心帮手于她吧。
“嗯。”李令月笑得灿烂,指尖微屈,两双手紧紧攒在一起,名唤爱的红线让她们交叉在一起,牢不成摧。
武三思几句恐吓的言语,却听得他唇角白沫并着鲜血齐留,武承嗣满身抽搐,颤抖着颠仆在地,进而一动不动。武三思惊诧错愕,谨慎翼翼地触到兄长鼻尖,内心大喜,倒是哀恸道:“陛下,魏王暴薨了!”
李令月如是想着,却未料事与愿违,不过两个月,她便做了违逆犯上之事。
李令月目露赞成,抚着她的眉眼道:“我的婉儿便是聪慧,武三思的大话如此较着,阿娘久处朝堂不成能看不细心,我感觉她是鄙人另一步棋。”
上官婉儿嗔她一眼,反问道:“在想明日之事,还是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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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眉,李令月敲着桌面微微莞尔:真是越来越风趣了。
上官婉儿的唇角泛出笑意,她抚着沾有李令月温度的指头,嘲弄道:“那你便先跪着吧。”从案边持起天子懿旨,上官婉儿将李令月告密背叛有功,特许登朝堂的旨意宣了出来。
李令月抬首笑笑,攒着她的衣袂道:“好久未入宫中,害你思我成疾,于心有愧。你如果心疼我,便快些宣旨,好让我起来。”
“兄长。”武三思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悄悄一声却听得他勃然大怒,“开口!你这个狗鼠辈、穷书汉1!做了这类事,另有脸唤我兄长?!”
上官婉儿拥戴道:“近几日,我同宅家在一起时,也未听她要另立太子,我想宅家留下武三思有她的顾及。”
“阿月,宅家让我来传令。”上官婉儿微浅笑着,她将身后侍婢挥去,同李令月一齐入了偏堂。待上官婉儿入坐后,李令月便屈膝拜了下去,虽是晓得她是在例行法度,但上官婉儿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你便知我将人支开,是舍不得你吃罪,又何必还要如此?”
一旬后,司刑寺开堂公判,圣神天子居在高位,司刑寺卿与秋官(刑部)2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位列三方,旁观者诸如太子、承平公主、当朝宰辅等人则分座两侧。
上官婉儿的耳背更是粉嫩,她呢喃道:“不会,宅家眼下有张家的两位郎君,夜里不需我服侍。”
李令月撇了撇嘴,瞧着上官婉儿那副娇羞又带着些不虞的可儿模样,内心便如入了小兔普通腾腾跳着,她将婉儿揽入怀里,用本身的气味为耳背添着色彩,“既如此,彻夜你便留下吧。明日我们一起归去。”
武承嗣与武三思拖着枷锁步入公堂齐齐拜向天子,李令月在一旁觑着,倒是感觉这两人虽都有些描述不整,但武三思的面色较着较武承嗣好上很多,看来她预感的事即将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