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绝冷冷地说:“我不收门徒,更不收女门徒,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他的人就不见了。
这时,窗外飞出去几只苍蝇落在中间桌子的空盘上,享用着盘中的残汤剩炙。何当归皱眉,冲柜台上喊道:“伴计,快把那桌上的空盘撤走!”
何当归赖皮地说:“一日为师毕生为师,门徒都行大礼拜师了,你怎生这般吝啬?师父你渡给我的真气让我受益匪浅,还盼下次相见的时候,师父能传授门徒个一招半式的,好壮壮胆气!”
真静听得直冒盗汗,本来她们口袋里是有大把的银子的,让对方这么一说,她不由有些心虚地思忖,莫非这里的菜很贵?因而,她扯一扯何当归的袖子,低声问:“小逸,这顿饭要花多少钱啊?我们的银子够不敷用?”
果不其然,八公少年翘一翘薄唇,再次开口了:“喂,我看你们仿佛很饿的模样,你们家里没饭吃吗?你们好好的女儿家,为甚么穿我们大男人的衣服,是不是家里没有衣服穿啊?”公鸭嗓中带着讽刺,野猫一样的眼睛在何当归的脸上打转,又问,“你们不是吃霸王餐吧?群贤楼可不会因为你们是女子就白请你们用饭的!说不定会把你们捉起来卖掉呢!”
何当归微微一笑,埋头吃菜。再昂首的时候,不但高绝的小姨子凌妙艺在酒楼门口消逝了,中间桌上的一对少年也不见了。固然那两个少年腿上都绑着护腿,一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打扮。但八公少年较着是都城口音,他的额饰上的东珠一看就不是凡品,听他的语气又跟高绝的小姨子熟悉,十有**也是都城中的贵族后辈。
如果说冷少年像是缩小版的高绝的话,那八公少年就有些像缩小版的廖之远,最喜好乱探听别人的事,乱讲别人的是非。
何当归笑着把把两个鸭腿都夹进真静的碗里,劝道:“来渐渐吃,多吃一些,作为人,我们的嘴第一要紧的事就是用饭,只要长舌妇长舌公的嘴第一要紧的事才是说是非。”
真静咬一口鸭腿,小声问:“我们还去跟她打个号召吗?看她的模样仿佛很焦急呢,会不会出了甚么事?”
何当归浅笑道:“高大人,既然你是来告别的,那我也不敢迟误你太多工夫,你去忙你的吧,我和真静还要持续逛街去呢。”
“哦,对了,”何当归弥补道,“把新出炉的点心给包好五斤,我们吃完后带走。”说完打赐给伴计半吊钱,叮嘱道,“跟厨上说一声,狮子头不要做得太油腻,凤爪少放些辣子。”
何当归点头,低声道:“我闻声她在说要找一个‘红衣男人’,并且听她的描述,她要找的人听起来很像是段公子。”
何当归用平常的音量奉告她:“既然我说了请你用饭,付账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说着夹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狮子头放进真静的碗里,又用调羹在上面浇了几勺高汤,白她一眼抱怨道,“有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你也学他的模样,咸吃萝卜淡操心,不是用心气我吗?”何当归取过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扯成一粒一粒的小丁,丢进真静碗里,并催促她快些动筷。
真静百忙当中从饭碗里拔起脸来,也瞧见了这一幕,赶紧用油乎乎的嘴贴着何当归,低声问:“她那是如何了?她是不是在找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