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皱眉,用发音不太标准的汉话诘责帐中的副将:“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卫锦此举天然换来了两人的白眼,待他面不改色地穿戴好,把一张薄薄的脸连带着厚如重山的脸皮凑到鹤浊音近前,对他挤挤眼:“想不到鹤兄也会翻白眼瞪人,真是妙哉,妙哉。”
伊桑安了心,哪有不承诺的事理,笑容满面地应下了,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要仓促赶回帐子点将点兵。
举在半空中的茶水顿了顿,还是被送到了唇边,赵回轻抿一口,毫无前兆地重重地将杯子砸下,水溅五步,刚好沾湿了卫锦的袍角。
赵简转过甚来,卫锦和鹤浊音已各守一边地坐好。卫锦满面肃色,鹤浊音却仿佛早就推测了赵简的沉着,乃至还与他规矩地点头请安。
雨势渐大,水滴碰到军帐的毡布,砰砰作响。赵回稳稳坐在皋比大座上,手指跟着雨声轻点,像是催命的鼓声。
卫锦一怔,窗外的暗一也一怔,两人都闻到了自投坎阱的气味。
比及鹤浊音去而复返,雨已停了,云开月明。圆月挂在三人的头上,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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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与鹤浊音对视一眼,好声好气地哄道:“二爷便同我们去吧,只这一次,便功成身退了。”
赵简面色惨白,才说了几句便支撑不住,只得躺回榻上,他望向伊桑,眼神竭诚:“统统全仰仗伊统领了,鄙人这身子,实在是故意有力。伊统领属军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妙手,追击先头是当仁不让。我梁军拨出三万,全为将军殿后,将军若感觉不当,孤可安排他们只驻扎在南山山麓,有令则进,无令则退,方为安妥。”
说着,赵简挣扎着想要站起以示诚意,伊桑赶紧起家拦下,摸索道:“这动静,可精确?”
赵回将那面方帕捏在掌内心,以极其和顺的行动。心中的那些疑虑毕竟没赛过爱意,他抬眼望向卫锦,轻声问:“这但是你阿姐的叮咛?”
伊桑神采阴鸷,抽出腰间的弯刀便要向那副将砍去。那副将人高马大,伊桑却只是墩胖,那副将旋身一躲,捉过他的后领,夺了他的弯刀。
赵回眯起眼,不知在策画些甚么,算是不置可否。
赵简点点头,想要半坐起来,却牵涉住了伤口。赵简疼得呲牙咧嘴,忍不住骂道:“鹤浊音这狡猾小人,动手也未免忒狠了些。”
赵简长叹一口气,面露颓唐:“皇叔他,他但是都晓得了?”
赵回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鹤智囊,你本来想杀朕,为何迟迟不肯脱手,是因为如懿那丫头,还是因为皇后?”
卫锦提起一口气来,紧紧地跟在鹤浊音身后绕过巡查的兵士。两人绕到中帐背后,互换个眼色,一人向左,一人向右,一举拿下了门口的保卫。帐内的赵简恍若未闻,站在展开的舆图前,时不时勾画一笔,一双桃花眼中闪过几不成察的感喟,像即将被捕的猎物。
素月倚着支撑帐子的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答道:“寻赵简,压服他让伊桑全军驻扎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