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忆怀中搂着个穿得红彤彤的胖小子逗弄着,孩子正憨憨地对着她笑,见了姐妹俩,卫忆冲她们挥挥手,让她们也近前来看看孩子。卫忆回绝了毛毛躁躁的赵曦,欲把孩子送到赵玉怀里。
卫忆天然看出赵深的不当,微微皱了皱眉,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地垂怜了。赵深贴身的宫女想出去奉侍,却又碍着卫忆的身份,只得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素云将饭后给主子清口的茶水斟好,淡淡扫了门口的宫女一眼,勾出一个笑来。
信上报了安然,又零琐细碎地写了很多琐事,信末倒是话锋一转,叮咛卫忆不成贪凉,要每日多进些汤水。
这漫冗长夜,本该宿着鸳鸯的锦被里却只要她孤身一人。
素云笑得讨巧,慢了半步跟在卫忆身后:“墨玉姑姑才是最懂娘娘心机的阿谁,说是让晌午去的,早上先探探娘娘的口风,一会儿婢子便传下去,邀侧妃也一并过来。”
卫忆无法一笑,将茶水和齿木递给素霓,让素霓追出去替熊孩子净口,又遣了素虹去传膳,这才渐渐悠悠地向外走。
赵博得了便宜,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坐在圈椅上:“还是母后这儿舒畅,能得半晌安宁。东宫里乌烟瘴气的,前朝又烽火纷飞,此中苦闷,真是不敷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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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儿,清算安妥的赵曦带着宫人们抄了花圃小道,刚好碰到了刚从青阳宫出来的赵玉。赵曦描述蕉萃,脸上扑了厚重的粉,远远看去像个幽魂似得。赵玉皱皱鼻子,跃过隔着的水塘,在她面前站定,她的眼神逡巡了一圈,总算在这阴盛阳衰的步队里,找到了那么个不算阴也不算阳的内侍,沉声斥道:“你是如何照主顾子的?”
赵博迈进门来,瞥见自家母后生硬的神采,顿觉不好,只得嘲笑道:“竟扰了母后就寝,儿臣有罪。只是父皇有命,务必将这物件儿本日交到您手里,圣旨难违,母后就别怒斥儿子了。”
“吾妻阿忆,朕心如此箭,只愿旦暮间便能归于汝手。不在摆布,始终难安。”
卫忆提早离了席,回到寝殿,稍作洗漱便歇下了。她用了很多酒水,有些晕晕沉沉的,只如许半梦半醒地睡了约莫一个时候,便被前来看望的太子惊醒了。
赵博眯着眼,点点头:“父皇远征,户部称空,安国公也横插一脚,怕朝廷断了他的财路,牵涉泛博,儿臣又到处受管束,也动他不得。”
更深露重,卫忆只感觉身边只要这封信,这块木头是热的,他不在身边,这昭阳殿冷得紧,实在冷得紧。
卫忆打量着赵博,见他眼下青黑,明显已是倦极,她不由地缓了神采,柔声安抚:“势孤取和,先解了燃眉之急,再缓缓图之。你要保重身材,千万不成废寝忘食,要照顾好本身。”
赵玉本是满不在乎地背动手走在前面,听到赵曦这番话,停下来扭身看她,眼神锋利:“究竟是谁变了,还未到见分晓的时候,只是皇宫何辜,又怎来见怪呢。”
赵曦怒,使上了吃奶的劲将赵玉冒死向外推,可她这点力道,之于面前这女登徒子,无异因而蜉蚍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