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瞪大了眼,半晌,拂袖而去。
太子之位说替便替,皇后之位也是说废便废。
众朝臣都屏息敛气,等着那终究的旨意下达。
天子被他说得神采乌青,本就是他因想改换储君才先行废后,却不想刚出废后这一步便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恨声呵叱:“开口!你说够没有!”
文诣的脊梁挺得笔挺:“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圣上听不进二话直说便是,我文诣一双手一支笔,又如何反的了圣上?”
龙椅上的一声暴喝,刹时让朝堂上统统人都沉寂了下来。
“太子,你可有话说?”天子隔着冠冕的垂旈核阅着本身的亲子,脸上的肌肉没有涓滴窜改,令人看不出他的心境来。
卫鹤鸣想想,却又感觉有些不太公允,毕竟另有一个宿世此生热诚待他的楚凤歌在,总不能一竿子打死。
只剩下文御史仍驳斥:“景朝以礼法治国,圣上因礼法称帝,若连圣上都可不遵礼法肆意妄为,那圣上又何故管理天下人?天下人如何肯服圣上?”
说罢,竟一头往柱子上撞了去。
平常面子人家,休弃嫡妻尚且要再三思考,世家乃至鲜少休妻,乃至以此为耻,更何况帝王家,而皇后更是一国之母,这些年来也无甚太大的错误,现在竟俄然就说要休弃,众臣子又如何肯应。
天子竟气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不仁不义!我不配为天下之主,治不了你文御史,言官一张口——当真是好利的一张口!文诣,你但是要反!”
“此事是否太子罪恶,还需大理寺查办后决计。只是皇后实在令朕心寒,朕……意欲废后。”
卫鹤鸣伏在地上,模糊有了不好的预感。
卫鹤鸣头颅微垂,双目规端方矩地盯着脚尖,将本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卫鹤鸣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一角锦缎官袍。
太子低头,规端方矩的立着,身上既没有一国储君的威势,也没有被诬告的颓废,只是木然:“儿臣无话可说,任凭父皇发落。”
而朝堂上早就乱成了一团。
现在提及了太子脆弱无能皆是皇后的错误,可难不成皇后能一小我生出太子来不成?
天子嘲笑道:“你的罪恶有待大理寺评断,越俎代庖,妇寺干政还不算大错?你是要等她谋朝篡位才叫大过?太子不教,难不成不是她的大过?”
贺岚站在卫鹤鸣中间,低声道:“这是文初时的父亲。”
卫鹤鸣哭笑不得,文御史那但是个真正宁折不弯的人,可他就是再厚脸皮,也没感觉本身有文御史这般的品德,贺岚到底是那里看出一个样来的?
元后是天子太子时便相伴的嫡妻,又是世家出身,是以天子初即位时颇受辖制。也因为这个,元后归天不久,他便迎娶了一名无甚家世的卢家女,也就是当今的皇后。
朝堂上纷繁扰扰,却再也没有阿谁明朗朴重的声音了。
楚家的冷心冷肺,果然是天生的。
卫鹤鸣一听便心知不妙,被逐出朝堂,乃至当众杖责,这对文官来讲才是莫大的摧辱,文御史这等人又如何忍得住——
两人这时还只当这是朝堂上的一个插曲。
臣子纷繁跪了一地,口称圣上息怒。
一向沉默的太子都跪在了地上,终究慌了神采:“自元后故去,母后奉侍父皇已十数年,每日兢兢业业,不敢略加超越,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现在不过是护子心切,并未铸成大错,加以怒斥便是,父皇如何便提起了这烧毁二字?统统因儿臣而起,儿臣愿认罪,还请父皇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