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此事是否太子罪恶,还需大理寺查办后决计。只是皇后实在令朕心寒,朕……意欲废后。”
“来人,将文诣逐出朝堂,杖责!”
废后两个字终是落了地。
臣子纷繁跪了一地,口称圣上息怒。
只剩下文御史仍驳斥:“景朝以礼法治国,圣上因礼法称帝,若连圣上都可不遵礼法肆意妄为,那圣上又何故管理天下人?天下人如何肯服圣上?”
先前这位文御史还参奏了太子治下不严,现在却又如此坦白地指责帝王废后是为不义,实在是对事不对人。
文诣的脊梁挺得笔挺:“欲加上罪,何患无辞?圣上听不进二话直说便是,我文诣一双手一支笔,又如何反的了圣上?”
楚家的冷心冷肺,果然是天生的。
第四十四章尸谏
堂下群臣早已跪了一片,请帝王三思。
卫鹤鸣与贺岚不由光荣本身初入宦海,没甚么旧账可翻,不然只怕现在也要跟四周人普通胆战心惊。
天子瞪大了眼,半晌,拂袖而去。
天子竟气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不仁不义!我不配为天下之主,治不了你文御史,言官一张口——当真是好利的一张口!文诣,你但是要反!”
另一边却反唇相讥,大理寺结论未出便有小人给一国储君坐实了罪名,难保不是栽赃嫁祸。更有甚者,说不准便是这些跳梁小丑的诡计狡计。
众朝臣都屏息敛气,等着那终究的旨意下达。
贺岚道:“傻子。”
只怕文初时那锋利锋利的文辞也是担当自父亲,只是过分朴直的性子让他在国子监里一贯不收欢迎——这点也是担当自父亲,文御史在朝堂上也是没有甚么党朋的。
皇后并不是天子的嫡妻,但倒是一个极谦逊谨慎的女人。
却不想御座上的帝王发了怒:“皇后不能抚循他子,多年来只怕也对朕多有牢骚,卢家更是仗着皇室之威,几次横行霸道,朕都忍了——当初你们弹劾的群情激愤,现在却又口口声声说着皇后的好来,你们倒是说说,皇后究竟许了你们甚么!”
平常面子人家,休弃嫡妻尚且要再三思考,世家乃至鲜少休妻,乃至以此为耻,更何况帝王家,而皇后更是一国之母,这些年来也无甚太大的错误,现在竟俄然就说要休弃,众臣子又如何肯应。
文御史嘲笑一声:“只为一己之私,先废正妻,后杖言官,置祖宗礼法于不顾,如许的无耻昏君,不要也罢!”
待卫鹤鸣回过神,朝堂上的声音几近已经要掀了大殿的房顶,为首的文御史素以直言不讳著称,手执笏板声音混雄,一字一句都往帝王的心口窝上戳。
龙椅上的一声暴喝,刹时让朝堂上统统人都沉寂了下来。
那鲜血淌到了贺岚的脚下,贺岚将头低低垂下,辨不清神采,只能低低地闻声他的声音:“言官……言官……。”
文御史结健结实撞在了柱子上,猩红的血液一点点溢出,染红了官袍,伸展了一地。
卫鹤鸣反应快又离得近,仓猝起家去拦,却只拽住了文御史的官袍一角,从文御史身上扯破了开。
“嘭——”
文御史仍板着一张脸,道:“若圣上自问心无愧,又何必来堵臣的嘴?我身为言官,便该说,圣上对皇后一腔爱子之情毫无怜恤,谓不仁,一反旧时恩德将太子养不教之过尽数推在皇后身上,谓不义——不仁不义,圣上还晓得本身是天下之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