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听后呆了呆,脸上也是哀戚,“可王妃那样聪明,奴婢怕就是瞒,也是瞒不了几天的。”
云雅放开予儿,让冬雪为他换衣,“不晓得为甚么,这几天越想越感觉有甚么事产生。你看,那些妃嫔现在都不来了,必然是晓得了些甚么。”
顺太贵妃低头望着茶盏,“能瞒一天是一天,所幸现在住在宫里,皇上又下了封口令,临时还传不到她耳朵里。”
“记下就好,君宜在外为大溱开辟国土,天子也是日夜不宁劳烦国事,如有所疏漏乃至你身材欠佳,到君宜班师返来时,皇上和哀家可就没法向他交代了。”
天子抬手揉了揉额角,“那边占了西越,这里只失两座城池,如许不亏蚀的买卖,难怪他懒得返来。”顿一顿,他复又道,“不能就这么被他挡在门口,眼下看来只要强攻。”
云雅长睫一颤,仓猝欠身道:“母后体贴,妾身无觉得报,只要养好身子等候大溱扬威辟土,再无西北忧患的一日。”
天子勃然,“这都甚么时候了,还闹不清!传朕的旨意,先等两天,看看九弟可否本身返来,不能,三天后强攻。”
窦弯儿一边安抚予儿,一边看向云雅,“提及来,皇上也有好几天没来了,真是有些奇特。”
“母后前几天睡得不好么?”
“谢将军也是主张强攻,但单将军又主张先探明王爷存亡以后再行打击,两位将军帐下的将士们又是各说各的,有些成水火之势呢。”
“他们又没法进宫,即便想奉告她也只能手札通报。”
沈嬷嬷点了点头,“对,到时手札一来,王妃到时候不都晓得了?”
天子深吸一口气,“可有派人去找?”
送走云雅,沈嬷嬷为顺太贵妃放下暖帘,在香炉中又多加了一捧百合香,换过残茶,用热滚滚的水泡了一壶兰雪,顷刻屋内尽是四溢茶香。“太贵妃,”沈嬷嬷奉上茶,待顺太贵妃接过后又往她背后多垫了几只软枕,“才刚……为甚么不奉告王妃呢?”顺太贵妃抿一口茶,不知是因为水汽还是劳乏,她的眼圈有些泛红,模糊有着泪光,“奉告她又如何?不过是多添一个悲伤人。再者依她那心性,哀家怕她一时经不住,一尸两命。”
“你觉得她会瞥见那些信?”顺太贵妃将茶盏交回到沈嬷嬷手里,“就算是君宜给哀家的信,有人也不知看了几遍,揣摩了几次,更遑论是给云雅的信?他会措置好的。”
“那到时,或许君宜已经返来了。”顺太贵妃一抿唇,现出一道刚毅的弧,“他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比谁都清楚。”
太后又道:“你要照顾予儿,腹中又有个小的,不好好歇息,身子可顶不住。”
云雅思付着微微一点头,但是很快,她又从镜中凝睇着窦弯儿,“那小寺人无缘无端如何提及这个?必然是你向他探听了。”
太后微微点头,“你说的是,不过依哀家看来,也得让人在你的饭里多添一把小米才是。”
窦弯儿看她如此,笑微微道:“算来熙斐的信也该在这几天到了,到时候再看看他如何说,王妃就好完整放心,肚子里的小王子也好不消提心吊胆了。”
帝后和好,战事倒是急转直下。天子接到战报时,神采陡地一变,拿在手中的纸也仿如有千斤之重,几近将他压垮。上面站着的兵部尚书仍在那边滚滚不断,“……王爷一向谨慎谨慎,恐怕齐武帝留下甚么后招,是以一起行进迟缓,只是……”他昂首瞥了眼天子,不敢暴露半分指责之色,“……连取两座城池,求胜心切,王爷又身先士卒,带领一队人马率先进入长岭,谁想遭受埋伏。据几个逃返来的兵士说,那些象兵卷着榉木滚石,源源不竭地扔下来,别说是人,就算是石头怕也被砸成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