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暴虐!”之前见到那放火犯,楚子苓就猜到事情不简朴,谁料这火竟只是为了声东击西。若非扑救及时,整片城区怕都要化作白地,又有多少人要葬身火海,失了安身之所?
这一声,突破了屋中沉寂,田恒缓缓松开了手:“是有人放火,想在城中反叛。”
得了车, 田恒便沿街搜索,想要找出放火之人, 未曾想还没走出多远, 就听到了那极熟谙的嗓音喊出了示警之声。田恒猛地夺过缰绳, 策马奔来,入目标, 倒是腹插利刃的女子, 和那回身欲逃的贼人。从未有过的惊怒涌上,田恒掷出长矛, 身形不断, 一跃而下, 向着那委顿在地的身影扑去!
驱车赶回府衙,恰好碰到了劫狱的悍贼,孔纥带兵围歼,杀尽了贼匪。城门倒是几乎失守,幸亏他派去的人及时赶到,加强了防备,总算没变成大祸。
但是还没等楚子苓检察衣衫破坏的景象,一双有力的臂膀就紧紧环住了她。从火场带回的焦糊味儿和未散去的血腥气混在一处,扑鼻而来,让她一下就定住了身形。
一时候,两人的氛围竟有些难堪,连曾经的轻松默契都消逝不见。或许都怪那日失态,含混对于友情而言,老是伤害。
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些。
如此交缠相拥,抱了好久,远超“友情”或“恩典”的时限,直到楚子苓面上腾起红晕,低声问道:“内里火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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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恒持缰的手没动分毫:“不去。”
“无妨,那御者未曾看到。”田恒站起了身,“我要去内里寻些人,你好生在屋中安息,身上也要细细查了,以免伤不自知。”
“不成!”田恒想要反对, 刀伤怎可等闲拔去凶器?但是下一刻,有些生锈的刀刃呈现在眼底,上面竟然滴血未沾。
她怕是猜错了。
田恒仍旧果断点头。他助孔纥灭匪盗,不过是迁怒,子苓几乎害在他们手里,怎能轻饶?现在该杀的都杀了,该驱的也都驱了,余下不过是鲁外洋务,与他何干?
只花了旬日,之前骚扰乡里,围困城邑的匪盗,就驱了个洁净。饶是孔纥这等矜持勇武之辈,也千万没能想到。而这统统,全赖身边这位车御的功绩。
楚子苓张了张嘴,却没法说出任何辩白。因为紧紧贴着的胸膛上,净是汗水,冰冷粘腻,渗入衣衿,缠在肩膀上的双臂如此用力,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是担忧她的,赛过旁人百倍。
鲁国夹在齐楚之间,早就同齐国打了几场大仗。现在齐国如果有强楚互助,局面还用多说吗?
他的神情过分端庄,让楚子苓都为之一愣。之前浮在面上的光辉笑容褪去,她停下了手里行动,迟缓的点了点头。
火情实在还是主要,首要的是那番提点。若无他点出关头地点,难说城中会是多么惨状。
幸亏肚子塞的够厚,本身又擒住了强盗麻筋,让他放手失了凶器。若非如此,她怕是等不来救济。
只这几日,她仍旧不肯闲下来,不知发挥多少术法……心中翻滚,尽数压下,田恒正色道:“吾已助人除了匪盗,明日就能出发了。”
哪来的孩儿?田恒昂首, 对上了那惊魂不决, 硬挤出的笑容, 俄然想起了怀中这女子底子就没有身孕,腹部矗立,不过是塞了些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