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悄悄地松了口气,颇不美意义地冲吴雪松拱了拱手。
吴、钟两人俱是一愣,钟老板先反应过来,冲苏伟连连挤眼睛,要晓得玉佩无所谓,只苏伟这一番话是把先拿银子出来的吴雪松也归到俗人一类中了。
苏伟生硬地弯起唇角,冲吴雪松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
“是,”慕辞低下头,并未多说。
“哎唷,”掌柜的接过银票躬了躬身,“也是子墨有福分,本日一看有以玉赏人的,小的便知是来了真正的雅士。”
“额,不消谢,不消谢,”苏伟连连摆手,心下却开端悄悄叫苦,此人算是离开苦海了,可他本身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未知数呢。
“苏财东走了?”吴雪松坐在方桌后,一手剪着桌上的蜡烛,“此人还真是奇特,做起买卖来有胆有识。可对这商贾之间来往的端方,却又知之甚少。”
屋内一时堕入了可骇的沉默,苏伟看着四阿哥直愣愣的眼睛,垂垂缩起脖子。半晌后,一片沉寂中,俄然咔嚓一响。
吴雪松转头看了苏伟一眼,微弯起嘴角,以手指沾了已经温热的茶,在桌上写了一个“盐”字。
“禁足一个月,每天跟在主子背面,”苏伟垂着脑袋,非常灵巧地答道。
“这我倒是传闻了,”吴雪松弯着唇角,刮了刮茶末,却没有等闲松口,“今后鄙人进京,总有费事苏财东的时候。这做买卖讲究细水长流,我们初度见面,账面上已过了几百两,来日方长嘛。”
钟老板压着嗓子凑到苏伟耳边道,“包下他!”
苏伟连连点头,闲逛着脑袋蹭到四阿哥身边,“阿谁,主子,阿谁,我——”
“不是这事儿,”钟老板摆了摆手,看了背面的马车一眼道,“这位主儿,你筹算如何安排啊?”
“实在也不算奇特,”钟老板号召着伴计关上店门,坐到吴雪松跟前,“此人要真是服侍那位朱紫的,必定不常跟我们这一行当打仗。月朔入门就能有这般成绩,也是经商的天赋了。”
钟老板颇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道,“你没看出吴掌柜很好这一口吗?那闻风阁的掌柜都等着呢。你明天出的那枚玉佩估计如何也得八十几两吧,掌柜的必定觉得我们相中了。”
吴雪松却似兴趣盎然道,“先生的筝弹得真好,金戈之声如雷贯耳,鄙人也多少通些乐律,只是在先生面前,很有些捉襟见肘了……”
回到王府时,已将要宵禁。苏伟磨蹭着进了东小院,四阿哥正在书桌后练大字。
“行啦,”苏伟扁了眼睛,不就是嫌少嘛,这银子放到外头都够买一车丫环了,“三百两,如何?”
“我们聚这一遭,也算不虚此行呢,”钟老板笑着圆场道,“吴掌柜既然喜好慕公子的筝,今后常常入京就是,说不得我们也能跟着洗洗耳朵呢。”
“甚么是拉皮条?”钟老板皱了皱眉,随即一甩手道,“人野生角儿不都是这么干的吗?京里很多人家在内里置下院子,就是为了迎来送往。这比外头的北里院洁净,也不怕惹事儿。我跟你说,南边来的这些富商,很多都好这一口。你听我的,没错。”
钟老板连连称是,脱手不如吴雪松风雅,却也扔了十两银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