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偏头看了看,敛了敛端倪道,“不好,换那件雪青色的吧,头饰也不要金玉宝石的,用翡翠素银就行了。”
直郡王看了胤禩一眼,又与四阿哥四目相对,倒是没有开口。马廉失落,胤禛必定晓得了良乡庄子的事儿,只是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若说他全然不心虚,是不成能的。
下朝后,直郡王、八贝勒连续到了外务府,恰好跟对账的四阿哥碰个正着。
“恭喜小主,道贺小主,”目送着四阿哥走远,凌兮赶紧领着主子们施礼讨赏。
年氏服侍着四阿哥清算伏贴,一起送到门口,“妾身恭送贝勒爷,贝勒爷好走。”
“不在这个理儿,”年氏摇了点头,“我穿戴素净与张不张扬没干系,只不过府里才没了个孩子,还是四爷独一的嫡宗子,就算过了年关,也得表表情意才是。”
四阿哥嘲笑一声,没再说话。胤禩走到一旁,手脚发凉。
“行啦,都起来吧,一会儿自个去采兮那儿领赏”年氏唇边带着笑,水润的神采倒比冬末的半月还要清澈。
“小主,”侍女兰兮翻开帘子,“奴婢把这件苏绣的石榴色大氅找出来了,您今儿个梳上发髻,得穿素净些才好。”
年氏沉了神采,盯着那几个丫头道,“偷懒耍滑,随便嬉笑,还满嘴事理,都给去管事那儿领罚!再让我发明有做事不经心的,连带家人一块儿赶出府去!”
凌兮弯了弯唇角,语气里带了一丝调笑,“奴婢看小主眉梢都漾着笑意,甜的好似吃了蜜糖。这俗话说得好,蜜里调油,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诗瑶将年氏送出屋门,转回身道,“主子,这年侧福晋行事全面,言语也谨慎,怕也不是个简朴的人物。”
年氏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
“奴婢们不敢了,”
庄头崔盛领着两个小厮,满脸苦相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上前两步道,“苏公公,您想做甚么,主子们帮您做。您不爱吃,庄子里有技术好的。”
李氏看了看喜儿,紧蹙的眉头还是没有涓滴放松。
年氏起家,悄悄低了低头,“福晋得好好保养身子才是啊,妾身刚才出去,见侍女们端下的饭菜都没动几口。”
年氏上前了一小步,俯下身子行了全礼道,“妾身年氏慕筠给福晋存候,恭祝贺晋贵体安康,福泽永随。”
皇上南巡期近,为皇子建府的差事还在持续。四阿哥这儿虽说一波三折的,进度倒还不慢。
“奴婢知错,”凌兮接过琴谱,笑吟吟地一俯身,上前为年氏梳头,“小主不晓得,昨儿个我们进府后,奴婢这内心就七上八下的,恐怕您和贝勒爷不投机。昨晚听了您操琴,今早又见到您的笑模样,奴婢这颗心才算灰尘落定了。”
“小主说的也对,”凌兮直起家子,看了看兰兮道,“我传闻福晋自打失了孩子就一向病着呢,还是换那件雪青色的吧。头饰就用那对百合花簪,再坠一只珍珠串的步摇。如许既素净,又不失面子。”
福晋点了点头,年氏施礼辞职。
“一大早干吗吃那么油的东西啊?”年氏坐到镜前,理了理鬓边。
“四哥真是勤谨,”胤禩拱了拱手道,“弟弟惫懒,脑筋也不顶用,进度老是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