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免得他单独住在侍郎府那大屋子里,对着父母故物,想想便苦楚。
桓文一个秀才,除了去福建那趟,万事都在家人眼皮底下,便有这心也没这力。
桓凌道:“天然是去宋家。四弟既开罪宋家,祖父又担忧师弟记恨,那我做堂兄的便责无旁贷要替我们家弥补。这些日子我先到宋家小住,待宋父执还京,便殷勤奉侍,与师弟结为金兰兄弟,如此两好并一好,我们两家的嫌隙也算是弥缝畴昔,祖父便不心总忧心于此了。”
谁说桓凌了!说的是你亲弟弟桓文!
他一身正气、光亮磊落,又体贴又知礼地说:“我孤身一人,睡得了多少处所?只如当初时官儿在我家时普通,借宿在他院子里,或借他前院书房就够了。”
桓凌将马交给他家下人,陪着宋举人进门,一面笑着答话:“时官儿现在给朝廷编书,也忙累得紧,我做兄长的岂能再叫他来回跑?我这趟来也不是单为看他来,而是他叫人编的一出戏于我公事上有大用处,本日特为谢他来的。”
宋时本身都不晓得这戏有甚么深层含义,茫然地说:“没有啊,顶多就是个父母阻婚,小两口儿破镜重圆的故事,未曾暗射谁。”
“……这只怕是曲解吧?”他再不敢触祖父的霉头,也不肯愿意肠把台上那文焕之跟他弟弟连络起来:“四弟幼承庭训,再不会干出那等强抢夫君的事来。他们唱戏的都是胡乱编些故事,名字偶尔有类似罢了,若真暗射桓家,本剧最后一幕另有三弟出场,怎地不提一句两人了解?”
他言尽于此,请长兄照顾祖父,向两人道了别便要分开。桓阁老伸手望空抓了一把,急问道:“你去那边!”
桓四辅见着孙子在这里看戏, 的确比见着戏里演他孙子还堵心,连告那梨园子都顾不上了, 吃紧忙忙出了西瓦子, 叮咛一个小厮:“去把你三叔叫出来,我和你大伯在德广楼等他!”
他的笑容稍收,拱手问候宋举人,忸捏道:“实不知父执本日到京,不然本该到城外相候的。”又问宋家两位兄长:“世兄们与父执同来,莫非是先在河北迎候,本日一同进京的?”
桓凌也看了宋时一眼,却见他正笑吟吟地朝着父亲点头,半真半假地抱怨道:“父亲真是久不见师兄,驰念得失色了。有甚么话到屋里再说,哪儿有在门口问话的?”
桓升极爱这剧,也爱这杂剧班子,磨蹭着说:“这又不是甚么大错误,便是顺天府听我们的面子管了,万一宋状元也爱看这戏,亲身去保了他们呢?”
起坐间目光扫到宋时满面庞大地看着父亲,还偷偷看了他几次,促狭之心陡起,笑着说:“世叔不必给我留院子。这几处屋子虽还算敞阔,宋家倒是畅旺之家,目睹着丁口越来越多的。三位世侄和两位侄女儿长大了岂不得一人分一处院子?将来再有侄儿侄女出世,到时候倘院子不敷,再来回折腾也费事。”
虽说把桓凌他堂弟写成了反派吧,可那是剧情需求,他又把人物名字、形象改得妈都不认了,不至于被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