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超忙了一下午共做了五道饭食,童家的小矮桌就放不下了,干脆把虎妞睡觉用的竹床搬了出来。说是竹床,不过是用竹筒捆扎的矮塌,看起来倒挺像长桌的。
说完还感慨句“某笨口拙舌实学不全”,见苟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来,又化解道:“大郎今后还称某张三叔吧,至于小四,就唤他'四郎',咱各论各的,没那么多讲究。”
男人间用饭,只要桌上有酒,三两杯下肚甭管熟不熟谙,氛围就会热烈起来。不过苟超乃穷鬼一个,是买不起酒的,幸亏里恰是场面人,从家里带去了酸浆水,世人又都给他面子,几句话就化解了张家兄弟的难堪。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里正又问道:“这夏笋和彘肉做法好生奇特,非烤非炙非蒸非煮,又是熟食,全没见过。”
张屠户本身是个极利落的,平常与苟超来往安闲得很,这回实在是被他一番文邹邹的说辞给唬住了,这会儿见他与田里正童大壮说话还是老模样,渐渐回过味来。一碗浆水下肚浑身放松下来,指着苟超对世人谈笑道:“刚才这娃子来邀某弟兄,好一番咬文嚼字的说辞,听得某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苟超心想,煮个鱼汤连姜都不放,还用醋布涮锅,不又腥又臭那才怪了,但嘴里还是谦善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不是用了猪油和粗盐么。”
“前次你摸的黄鳝,全让你婶子糟蹋了!哪像这等鳝肉,半点土腥味也无,的确是人间甘旨。”童大壮吃得满脑门子大汗,木匕、筷子全不离手。
“大郎就是妙技术,怕是比大食肆的灶上人都不差,他这鳝鱼做法俺见都没见过。”童娘子又用抹布垫着端上一向在火上煨着的陶罐,此时桌上的菜色就已上齐,逐道嘉奖一番,就挥动照顾小的去了。
因饺子趁热吃最好,苟超特地叮嘱童娘子帮手,待里正来了再下锅,这两盘子但是正儿八经的新出锅。
不晓得是不是屠户职业不缺肉食,苟超发明张屠户仿佛很喜好那道蔬菜浓汤,一陶碗都见底了还在那清盘。这道菜是为充数苟超胡乱做的,前次用羊奶炖牡蛎时就发明,虽没放糖但菜品模糊有甜味;此次又挤了一小碗羊奶添水炖了园葵和笋丁,成果然得另有甜味。固然苦涩但毕竟不是肉食,在坐各位均是浅尝辄止,唯有张屠户一人吃了大半似还意犹未尽,配上他那猛张飞、赛李逵的表面,苟超觉着甚有喜感......
苟超倒是想炒鳝鱼,可没有辣椒、酱油、料酒,炒、焖都怕有异味,就用猪油煎过,放到骨汤里小火慢炖,此时汤色比用羊奶做的浓汤还要白腻。
“许是某没吃过觉着别致,不过赵家大郎在饭食上确是有一手。他不是换了几斤彘肉,咱也熇些猪油练练,如果好吃就交给二娘,待她出嫁也多门技术。”
其他人等见里正动了筷子也纷繁夹取装模做样的察看一番,等苟超解答。独张小四过了几个月的虎帐糊口,每天和一群兵痞泡在一起哪管甚么礼数,用饭非常仓促,也没管田里正入没入口,一全部的塞进嘴里,成果被烫的直叫。
“哦,另有这等事?不是就买些彘肉么,他还做出花腔来了?”里正娘子听得鼓起,便放动手里的纺线,起家坐到里正身边。
这里正还算讲究,面对各种引诱,还能将饭菜咽下再行发问。苟超听得清楚,便没理睬张小四含糊不清的话语,归正不过就是赞叹,朝里正讲解道:“这是将陶釜加热,倒些油脂,再将蔬肉放入滚油中几次翻滚直至菜熟的做法,我们那称之为‘炒’”这回苟超倒没在内心嘲笑里正见地少,实在是自打穿越而来,见到饭食的做法拢共就蒸、煮、烤三种,还觉得这朝代就只会如此加工食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