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过罢,青芙倒了水又仓促走返来,俯身在姜凝醉耳边说道:“娘娘,侧妃娘娘来了。”
直到柳浣雪拜别,姜凝醉才发明全部营帐内温馨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夜风吹得帐篷孤傲的响。死寂的沉默里,姜凝醉看着吹起又落下的帘帐,那边早已没有了柳浣雪的身影,只要孤冷的夜风,吹在她空落落的心上,徒留下一片萧瑟的反响。
“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义,我只是但愿姐姐最后不要落得我与池蔚这般的了局。”柳浣雪一边说,一边回过甚来,对着姜凝醉莞尔笑道:“何况,我看得出来,长公主对姐姐是在乎的。我这个外人尚且都能看得逼真,姐姐和长公主皆是聪明绝顶之人,又如何会想不通透呢?”
姜凝醉内心一阵迷惑,她兀自想了想,最后道:“请她出去。”
青芙伸手接过绿荷的水盆,蹙眉看着她,道:“你这是如何了?”
瞥见姜凝醉让她们分开,绿荷本另有话想要说,可惜青芙先一步拦下了她,冲她摇了点头,拉着她转成分开。
暗淡的烛灯随风摇摆,撞碎了一地细弱的光。柳浣雪纤细的身子晕染在光影之下,垂垂融会在一起,本应当是极美的画面,可惜柳浣雪的身影里总透着挥之不去的孤单,像是灯火里一折就会断掉的烛芯,脆弱得不堪一击。
“凝醉。”颜漪岚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沙哑动听,可惜现在姜凝醉却并没有多少心机去想其他,她凝住了呼吸,沉默看着颜漪岚的身影呈现在营帐以外。“是我。”
夜已经深了。
而柳浣雪说的话,无疑是在姜凝醉本就不复安静的心湖里再生波澜,搅得她的一颗心反几次复的起伏不定,再难安静下来。
身后有风声滑过,姜凝醉灵敏地捕获到动静,回身看去之时,只瞥见窗边的帘帐翻飞而起,面前快速划过一阵白影,循着影子的方向侧头而去,一道身影随即俯身切近本身。
是了。若非惦记取本身对于她和池蔚的恩典,那么遵循柳浣雪办事油滑的性子,加上她现在不问世事的态度,想必她是绝对不会特地跑来讲出这番话的。
“你不必伸谢。”冷冷打断柳浣雪的言辞,姜凝醉侧身倚靠着软榻,声音平平,却总透着一股置人于千里以外的冷淡冷酷。“我当初这么做,并非是为了池蔚。”
姜凝醉并未作何反应,倒是一旁的青芙先有了动静,她赶快推了推绿荷,蹙眉低斥道:“猖獗,怎能在娘娘面前乱嚼舌根?”
“嘘。”还不允姜凝醉把内心的迷惑问完,池蔚清冷的声音已经率先响在她的耳侧。“有人来了。”
“没甚么大碍。”姜凝醉眉眼微垂,饶似偶然道:“倒是劳烦侧妃特地前来看望我。”
柳浣雪又道:“我虽不晓得姐姐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了些甚么,也偶然探知此中的各种,只是瞥见你们白日里的隔阂陌生,始终感觉有些可惜。”
青芙这一呵叱,绿荷才自知多言,她赶紧闭上了嘴,悄悄打量着姜凝醉的神情,却见她神采平常,一径地冷酷不语,固然态度冰冷,但是看这模样并不像是在活力,她这才松下口气,退到了一边去。
侧妃?
换了白日里的一身富丽宫装,柳浣雪一袭粉衣从营帐外翩翩走出去,她先是冲着姜凝醉行了个礼,随后低头察看了下姜凝醉的伤势,最后笑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