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的夜风吹得营帐呼呼作响,姜凝醉臂弯间的伤口一阵灼痛,她倚着椅榻,淡然的脸上因为疼痛而惨白若纸。
“池蔚分开的这些日子,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皆非生在官宦世家,那么或许,现在的我们便会是另一番风景。”唯有在提及池蔚的时候,柳浣雪的神情才会感染上实在的无法和凄怆,撇去那些经心堆叠的温善笑意,独独留下满眼的绝望。“但是厥后转眼又想,若非如此,那么我们也必然不会赶上。我想,世人说的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或许就是用来唏嘘我们这般的。”
身后有风声滑过,姜凝醉灵敏地捕获到动静,回身看去之时,只瞥见窗边的帘帐翻飞而起,面前快速划过一阵白影,循着影子的方向侧头而去,一道身影随即俯身切近本身。
姜凝醉内心一阵迷惑,她兀自想了想,最后道:“请她出去。”
姜凝醉神采安静地看了柳浣雪一眼,全然没有被人戳中苦衷的慌乱,她微微一笑,看着柳浣雪那双喧闹的眼眸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既像是承认又像是否定。
“池蔚。”
梳洗过罢,青芙倒了水又仓促走返来,俯身在姜凝醉耳边说道:“娘娘,侧妃娘娘来了。”
局势生长得如此猝不及防,还不等姜凝醉看清那道身影的仆人,那人已经侧身一带,力道逼迫得姜凝醉不得不顺着她的方神驰后退去,眨眼的工夫,她已经被那人踉跄着逼到了墙边,背脊猛地向后撞去,手臂立即传来一阵灼辣的疼痛,迫得姜凝醉不得不放弃了统统的抵当。
“没甚么。”绿荷神采古怪地看了姜凝醉一眼,咬着唇欲言又止,最后终是藏不住话,一股脑儿地抱怨道:“奴婢是替太子妃不值,娘娘早上才受了那么重的伤,长公主不但不为娘娘讨回公道,竟然还把那祈月公主接到了本身的身边,现在更是在主帐里陪北央王和靖王妃一同用膳。奴婢看,娘娘这伤是白受了。”
柳浣雪又道:“我虽不晓得姐姐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了些甚么,也偶然探知此中的各种,只是瞥见你们白日里的隔阂陌生,始终感觉有些可惜。”
是了。若非惦记取本身对于她和池蔚的恩典,那么遵循柳浣雪办事油滑的性子,加上她现在不问世事的态度,想必她是绝对不会特地跑来讲出这番话的。
姜凝醉并未作何反应,倒是一旁的青芙先有了动静,她赶快推了推绿荷,蹙眉低斥道:“猖獗,怎能在娘娘面前乱嚼舌根?”
直到青芙她们都分开,柳浣雪才含笑着坐下,她目带担忧,细心看了一眼姜凝醉包扎过的手臂,问道:“姐姐没事吧?”
说罢,姜凝醉凝神深思半晌,偏头对一旁的青芙绿荷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直到柳浣雪拜别,姜凝醉才发明全部营帐内温馨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夜风吹得帐篷孤傲的响。死寂的沉默里,姜凝醉看着吹起又落下的帘帐,那边早已没有了柳浣雪的身影,只要孤冷的夜风,吹在她空落落的心上,徒留下一片萧瑟的反响。
想起之前柳浣雪的话,姜凝醉倦怠地站起家,她顺着微微敞开的帘帐往外望,模糊能够瞥见主帐里热烈的气象,如果细心去听,乃至还能闻声晚宴之上歌舞升平的丝竹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