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春如旧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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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濮阳就看不透卫秀在想甚么,他献与萧德文之策,皆是上策,总能出奇制胜,令人防不堪防。可先帝弃世,本该将诸王留在京师,便于就近措置,他却建议萧德文放诸王出镇。诸王争了二十余年,终究却被侄子得了皇位,就算一时被压抑,不能抵挡,但哪个心中是真服的?放出去,岂不是留下大患?濮阳曾就此多次上疏,偏生萧德文就是爱听卫秀的。濮阳实在想不通卫秀出的甚么昏招。

卫秀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苗条的凤目会稍稍弯起,温雅萧洒得很。

也不对。那一室册本,与书中大有格式的注释,已然泄漏他的心志,若非心系天下,又何必观赏天下大事?他身在山中,心却在尘俗。

濮阳单独走在回廊下,思考着过会儿如何言说。

想到上一世,卫秀三诏三辞,连宰相都不肯做,濮阳蹙了蹙眉,冷静地将“想得个官做……”划去。

濮阳已忍不住要扶额。

濮阳一听,便将方才的失礼临时放下,顺着这话说了起来:“受先生大恩,又在此叨扰多日,余感激不尽。先生凡是有所需,自当倾力互助。”

另有她的身份,最好说出来,卫秀晓得是一回事,她本身坦露,便会显得她对他信赖、坦诚,她是想要招揽他,使他入她门下为谋士,如此,便得漂亮一些,以免相互存嫌隙。

边上有坐榻,卫秀请她坐下,又令人奉上一盏甘酪。

卫秀望向她,笑了笑,诚心道:“也好,便依你所言。”

婢子送来的衣衫就在不远处的案上整齐叠放,濮阳略一思考,便撑着身材站了起来。既猜不透,无妨去摸索一二。

坦白身份以后,相互体味便更多了一层,言谈间,天然也就能更深切一些。

还是,卫秀在等待机会?又或他眼下心性平和,尚未想过出世?以后数年,将会产生一些契机,促使他不得不出山,帮手皇长孙?

称不上爱,那是甚么?濮阳等他说下去,他却杜口不言了。

濮阳来时,他正将一坛刚酿就的美酒埋与土中。

想到此处,濮阳眼睛一亮。她眼下哪有甚么人能调派?只能乞助卫秀,借他仆人一用。既然要借他仆人送信,得意申明送往那边,又是给谁,如此一来,便能说出身份。

濮阳见她走前,似是在防备甚么,不由猎奇,略一思忖,便走了畴昔。

心在尘俗之人,见她竟能岿然不动,这倒是为何?

濮阳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下山前,得派人入京,带仪驾侍卫来迎,不然,凭她一人,若再遇刺客,便得再入险境。

“先生医术高超,我已好了大半了。”濮阳笑着答复,说的都是至心话。她身上中了两刀,一在腹上,一在背上,刀口都不浅,能好得如许快,卫先生的医术是功不成没的。

濮阳去了一趟,铩羽而归。

草庐虽比普通草庐大一些,多了几间屋舍,布局亦精美了很多,但毕竟只一草庐。走不很多久便要到了。

甘酪苦涩,濮阳抿了一口,觉着味道不坏,卫秀坐在轮椅上,手中端一盏茶,略略饮上一口,便将茶盏捧在手心。

晓得她便是最得圣上宠嬖的公主,竟还能若无其事。濮阳不由迷惑起来,卫秀便未曾想过借她的身份行事?有她举荐,非论他欲投入谁的门下,都会备受重用,便是想得个官做,都不是甚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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