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寿容不肯动红衣,说不得这红衣也不简朴,这却也好,刚好够她两端吃,多捞些好处,何乐而不为?
红柳此时亦正暗自策画。
不过井底蛙罢了,只知面火线寸得失,浑不觉内里早已天翻地覆,竟还觉得这是长悠长久之计呢,殊不知,此一去,红柳与红衣,便再也不会回到冷香阁了。
“是咸福宫并永宁宫的几位娘娘。”钱寿芳适时轻语。
这还没如何着呢,便斗得你死我活地,小小年纪,已然凉薄如此,长大了还了得?
迈着不紧不慢的行动,张婕妤面含含笑,款款而行。
“红药伤得如何了?”罗喜翠的声音高耸地响了起来。
红药可也不利,遇见这两个不好相与的,一个有默算计、一个顺水推舟,反叫她成了垫脚的那块石头,偏此事原不与她相干。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得养着么。”罗喜翠面上讪讪,心底倒是一叹。
罗喜翠自是满口应下:“这你放心,我会留意着的,后儿就到日子了,且又才出了那么大个漏子,主子正恼着呢,我如果她,必定先把尾巴夹起来再说。”
这拨“红”字辈,委实不简朴。
说着,将衣袖拂了拂,又是悄悄一笑。
“此乃嫁祸江东之计,便教她得逞一时,我们也费心。”
问罢了,又怕红柳曲解,忙解释隧道:“哦,我也就这么一问,今儿忙得顾头不顾尾的,倒没去你们那屋瞧瞧。我就怕她这一病,你也跟着受累。”
红药摔伤,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红衣是从那边听到的风声?
罗喜翠微微昂首,觑了一眼红柳冷酷的脸,心下不免咂舌:
仁寿宫之行,是她攀上高枝的最好机遇,毫不能错过!
回想着乳母的话语,红柳心头一片炽热,旋即又沉着了下去。
“放心吧,都在我身上,管束她忙得脚不点地、沾枕就着。”罗喜翠拍着胸脯打包票,心下却另起主张。
张婕妤悄悄“唔”了一声,目睹得那几人闪进影壁,方才“嗤”地一笑,轻声道:“这味儿大的,三里地外都能闻见,有那不晓得的,还当宫里开了香粉胭脂铺子呢。”
红柳垂在桌下的手,不住摩挲着袖畔银镯。
按说,此事所知者极少,邓寿容也是因了宁妃娘娘赏的面子,这才提早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