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心头一跳。
淑妃臻首微垂,娇怯怯的眸光往前扫去,便见那金盘中乃是成套的头面,金镶宝、羊脂玉、翡翠各有一套,更有一套以极罕见的蓝宝石打造而成,那蓝汪汪的色彩,仿佛碧海晴空,美不堪收。
“陛下讨厌。”软绵绵地抱怨了一句,淑妃便红着脸命康寿薇将头面捧了下去,正想趁热打铁,将建昭帝留下来,忽见常若愚挑帘进屋,一脸肃杀地向建昭帝道:“启禀陛下,许大人有动静来了。”
他送来的动静,大半触及密事,淑妃自忖还没阿谁脸面,在陛上面前抢下这一名的风头。
心念百转间,淑妃面上却不敢暴露分毫,缓慢应道:“是,陛下。”
却也只能白想想罢了。
“这个无妨,朕给你找好由头了。”建昭帝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下个月郡王妃过寿,这是们姐妹相认后她的头一个寿辰,爱妃去贺个寿也是该当的,顺带着替朕给郡王府赏点儿东西。”
局势未明,轻举妄动乃是大忌。
淑妃面色不动,心下倒是大骇。
“是,陛下。”门别传来侯敬贤的声音,再数息,门帘挑起,几个捧金漆托盘的小寺人随在他身后,快步进得暖阁。
“这几样皆是朕亲手挑的。”建昭帝遥指那金漆托盘道。
建昭帝直看得心痒难耐,若非还记取那桩大事,真想明白日地就去寝宫试一试那被褥的厚薄软硬。
淑妃恨得咬牙,却也知断留不住人的,只得领着康寿薇等人缀在背面,口称:“恭送陛下。”
语焉不详的一番话,反教淑妃更加放了心。
这真是打盹有人送枕头,她所忧者,陛下抢先便替她化解了,帝后还倒欠了她一份情面。
而再转念,又生欢乐。
这不恰是她朝思暮想之事?
真是好险,差点儿就自毁出息了。
“陛下圣明。”淑妃盈盈含笑,提起帕子拭了拭唇角,后心已被盗汗浸湿。
公然,听得常若愚所言,建昭帝顿时便将美人儿丢在了一旁,想了想,伸手道:“拿过来,朕就在这儿瞧。”
这恰是她当初想出来的由头啊。
有那么一瞬,她乃至有种合盘托出的打动。
淑妃直是心花怒放,丽颜绽笑,轻柔将身一屈:“那……妾身就谢过陛下了。”
淑妃当下心头发堵,却也见机地没说话,回身退去一旁。
这声音提示了建昭帝,他留步回顾笑了笑:“爱妃留步,朕过几日再来。”
语毕,双手向上一举,掌中托着一枚封着火漆的竹筒。
常若愚忙将竹筒奉上。
“好。”建昭帝点头,毫不游移地起家向外走,一面叮咛:“朕也去瞧瞧。”
常若愚吓了一跳,欲待要劝,因见淑妃等人在侧,并不好将话说得太明,只得疾步跟上,侯敬贤等人亦紧随厥后,眨眼间,满屋子人便“呼啦啦”走得半空。
建昭帝公然并不知情。
虽是羞极,然眼波流转,平增媚态。
说这话时,她的视野瞬也不瞬地凝在建昭帝脸上,看似震惊失礼、直视天子,实则是在窥察其神采。
语声未逝,那道清隽的身形便仿似带着风,斯须已至院中。
“朕说爱妃能,爱妃便能。”建昭帝出言打断了她,复又抬手向她鬓边掠了掠,语声和顺如水:“爱妃娴雅清幽,正与这蓝宝石相衬。”
现在大事未了,还需再等段日子,他才气到翊坤宫来查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