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子眉眼不动,用心替她著衣。
就算加上耕户,那拿锄头的能和拿刀剑的比?
甫一开声,夫人太太们便轰然喝采,赏钱跟下雨似地直铺了半个台面儿。
“你这是在做甚么?”安氏扭脸望向她,满心肠不虞,却也不好发作起来,只问:“赵家的呢?小莲并小桃又去了那里?如何不叫她们进屋奉侍?”
麻婆子也巴不得早早离了此处,闻言忙应了,上前扶着安氏出了屋儿。
“阿谁……妈妈,王妃那边是谁奉侍的?”佯作体贴问了一声,安氏下认识往摆布看了看,恐怕这声音轰动了甚么。
“回夫人,奴婢瞧见他们往田里去了。”
她虽没听过几出戏,也晓得这一段儿是断没有这么个锣鼓点儿的,难不成这是临时改戏了?
略顿了顿,似在考虑措词,很快她又续道:“且柴房也不像这院子招眼,只消多派几小我守着,定是无虞的。”
八开扇水阁的外头,植着两棵高大的桂花,碎金满树、花香清浅,风一拂,似能挑逗人的心。
冰冷的珠串儿触上指尖,“叮”一声清吟。
抓贼?
安氏立时晓得,这是她最最钟意那根儿衔珠凤头钗,那钗头的珠子乃是琉璃的,一碰就响。
安氏胡乱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走。
这好端端地,那里来的贼?
安氏打了个暗斗。
安氏没出处地感觉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拾起案上羽扇,她向着脸旁款款轻摇――倒也并没觉着热,不过图个意义罢了,实则另有点儿冷。扇了扇,也就搁下了。
“呼――”,北风裹着雪片扑上头脸,刮得人脸皮生疼。
安氏不免惊奇。
也是,朱氏现在就跟那失心疯也似,见天儿神神叨叨地,估摸着也使唤不动麻婆子。
戏台子上,胡琴“咿咿呀呀”地拉着,艳妆的伶人拖着长长的水袖,一转首、一折腰,委宛的曲声随水四散,唱的是:
麻婆子倒是一脸淡定,恭声道:“回夫人,是马家的奉侍王妃。”
跟着话音,上房的院门“砰”一声被人推开,王妃朱氏面色乌青地走了出来。
“夫人您醒了?请您快起榻罢。”
安氏皱起了眉。
安氏终究觉出了几分逼真的惊骇,颤唇问道:“妈妈……妈妈可瞧见那……那贼人往那里……跑了?”
见此景象,安氏反倒没那么笃定了。
安氏激灵灵打了个暗斗,猛地展开眼。
这是那里来的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跑到王府庄子上来撒泼?
活得不耐烦了么?
也就在这个当儿,猛可里一阵地动山摇,面前的统统就像那水盆里的影儿,来回地闲逛摆动,未几时,天倾地塌、万物崩裂。
更何况,那张老脸看着也膈应。
不成想,语声未出,那戏台子上忽地一阵锣鼓响,“呛呛呛呛”竟是打起了“惊锤”。
她早已非新妇,孩子都生了,且这也并非大宴,不过听戏罢了,她这一身倒是过分了,这要被那挑眼的瞧见了,那可如何着呢?
麻婆子闻言,面色微有些泛白,说话声亦不大稳妥:“回夫人,赵婆子她们都给马管事召去了前院儿抓……抓贼了。”
她原觉得是朱氏教唆麻婆子来搓磨她的,可现在看来,恐是她想多了。
安氏大骇,张嘴就要喊“拯救”,恰好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直急得她满头大汗,正想找处所躲一躲,蓦地闻声有人在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