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起手一拨,两柄金锤向前飞来,“砰”的一声将火芒撞破,再往此女身上砸去。
晏玉螓这杆阴煞尸瞑幡本是她最大依仗,现在突然失了神通,见张衍冲将上来,心中也自慌了神,急将宝镜祭起,默诵法诀,镜面一闪当中,就有一道晶亮如泼雪的光柱落下。
这两柄金锤非是平常宝贝,而是金精所铸神兵,势大力沉,有震山撼岳之威,往那玄光上一落,好似崩开了峰峦一角,火芒四散,红云飞洒,一击之下就将其破开。
晏玉螓还觉得数百阴尸在那光幕之下被扫荡破裂,是以想重新聚形而起,可她却不知,那些阴尸实则并未消逝,只是齐皆被卷入了那水行玄光当中去了。
晏玉螓咬紧玉唇,一甩头,将秀发扬起,玉指尖处逼出一缕火芒,一狠心,干脆将这碍事秀发热去一截,暴露惨白俏容。
不远处那青云一阵颤栗,好像碧波生波纹,青衣少年从里走了出来,对着张衍说道:“李元霸,本座眼下倒也赢不了你,本座之意,再斗下去怕是短短光阴内难以分出胜负,不如他日约地再斗,你看如何?”
她把法诀一掐,两腮忽而艳红一片,呼的一声,只见无数火芒从她眼耳口鼻中窜出,火势再猛的一涨,整小我就爆成一团血雾,一阵轻风卷来,已是消弭不见。
张衍却并不急着走,在云中冷静站立半晌,一指地下,翻开一个土坑,将晏玉螓留下的散碎遗物尽数埋入,随后袍袖一挥,将其袒护了起来,这才飞遁而去。
可她闪得快,这朵青云却动得更快,如跗骨之蛆般胶葛上来,瞬息之间,她连换了数个方位,可来路都被其提早一步阻住。
不待张衍开口,他又嘿嘿一笑,道:“你如果感觉有掌控赛过本座,固然上来一试。”
她仰脸看去,见张衍如神将普通大步行来,气势勇烈刚猛,仿佛挡在面前诸物无不成以踏得粉碎,不觉气为之夺。
气火两物轰的撞在一处,相互间绞缠撕磨,一声闷响后,星火飞溅,焰芒散逸,虽则将此一击挡下,晏玉螓她却被一股无形气浪一冲,发展了几步,发髻一散,满头青丝随风飘零,遮住了视野。
他微微一笑,道:“道友如果无碍,半月以后,你我再在此处相会,到时再定个胜负。”
他刚才疗伤时被那水行真光扫过,只觉浑身气味不稳,模糊要往那光彩中落去,他只觉得这是张衍手中宝贝,自思凭眼下这具残破肉身,如再对峙斗下去,铁定是拿不下张衍的,是以便想把手停战,待来日修补好肉身再来一斗。
她虽是受了伤,但神思还算腐败,晓得此事毫不成有半刻迟滞,不然便是身故魂消之局,竭力提气回袖一扫,放出一蓬灼烈红焰。
此光乃是张衍依托壬癸水精修炼出来的一道五行真光,内里自有万水千流,百川毕集,重堆叠叠,九曲十八弯,凡是被这真光刷过,如果抵挡不住,便会落在此中,半天寻不得前程。
他低头一看,却见有一层黑气染在衣角上蠕蠕而动,诡异非常,公然有暗含玄机。干脆他身上这件衣物乃是从萧翰身上得来的宝衣,是以此气没法透衣而入。
张衍也未曾想到,这水行真光竟有如此威势,只一放出,就将这魔氛扫荡一空,现在一昂首,只见天上云开雾散,风收雨歇,苍穹之上已是寒碧如洗,铅华褪尽,昭昭然白日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