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三便将起初鞠问的景象,讲给何常晓得。何员外听后松了口气道:“我还当甚么事呢。”
“哼。”何常哼一声道:“敲竹杠敲到我头上了!”
何员外邪邪一笑,正待提枪上马,与美人大战三百回合,俄然听内里响起管家何福的声音:“老爷,县里来人送信,说有官差持票来家里拿人!”
俗话说‘堂上一点朱,官方千滴血’,那一点朱,就是县太爷签票的朱笔,捕快便靠这张牌票去欺诈被传的人家。先骚扰一番、恐吓一番,索要‘跑腿钱’、‘鞋脚钱’、‘酒饭钱’。乃至更进一步的‘买放钱’、‘脱期钱’……如果被勾人不买帐,不肯出钱、或出价太低,捕快就会本身撕破衣服、弄点血迹,回报被勾人武力拒捕,再获得拘票,被拘人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混闹,这里是乡绅宅邸,哪能乱搜。”张麻子大怒,见王贤举起刀子就往心口攮,赶紧大呼道:“别别别,统统好筹议!”
“别。”菱花声音发颤:“我这阵内心慌,老是梦见官差冲出去,把我抓走。”
“我得从速归去了,如果碰上就难堪了。”侯三忙推让道。
“怕啥?”何员外哈哈大笑道:“我是世袭粮长,谁敢到我家来搜索?何况我家前朝末年修的出亡之所,可谓天衣无缝。你躲在内里,一百年也搜不到!”说着一把捏住美人的椒乳,欣喜她道:“再说了,内里早就觉得你死了,那里还会寻觅?”
他的确有资格傲慢,因为他是三山镇的粮长老爷。
“你有完没完?”张麻子怒道:“一出接一出!”
何员外搂着美人的纤腰,听着她呢哝软语,无穷沉醉道:“菱花,爷都和你腻歪两年了,如何就不腻呢?”
这天上午,他正在家中抱着最宠嬖的小妾菱花喝酒,那菱花粉面含春、秋眸多情,穿一件剪彩合体的湖绿色长裙,粉红色绣花端袄,紧掐着那窈窕的细腰,显得分外娇美。
这年代的粮长,无不是威福一方的大人物,比如何常何员外。他从他爹那边,担当了偌大的财产,以及在乡间人眼里,不得了的粮长头衔。
朝何员外拱拱手,胡捕头粗声道:“兄弟在内里逮到这几个东西,招认说,宅中另有三个朋友。”
何员外不测的看王贤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有备而来,便哼一声道:“年景不好,府上养不起这么多闲人,早就打发他们回家了。”
“是。”何福回声下去,不一会儿,府上的门子护院账房厨子……十五号人来到前院。
“白日宣淫才看的清楚,黑咕隆咚有啥意义?”何员外说着,便去解她缠腰的丝带。
“好,就给张爷这个面子。”何员外闷声道:“何福,照张爷的叮咛做。”
张麻子恭恭敬敬施礼,被何员外请到花厅,上茶火线问道:“不知诸位差爷来敝庄有何贵干?”
“公道息怒,”张麻子笑道:“小得也是毫不信赖,公道家里会窝藏歹人,但是受命行事,不得不走这一遭。”
“不可!”何员外决然道:“惊了我宅中女眷,你吃罪不起!”说完觉着语气太硬,又和缓道:“别受这类地痞威胁,我与你一并去见县尊,不让你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