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感到浑身发冷,起家向门外喊道:“司务安在?速加些炭火来!”
王元宾不敢啰嗦,将拿到徐五等人一事一语带过,先把徐五所供徐阶馈贿张居正银三千两之事说了出来。
王元宾持续说:“顾绍还供称,徐老念及徐家为恶多端,民愤极大,恐为当道所扼,意欲追求东山复兴,以压民气。徐五等人来京,除禁止上控者外,即受命为此事办理、开路,拟重贿冯保,托冯保在李贵妃面前美言。”
王元宾迟疑半晌,道:“顾绍还称,元翁抨击徐阶之说,乃出自江陵相公。”
斯须,徐五所带物品被搜了个遍。
高拱打了个激灵,向后仰了一下,张四维又抢先道:“未免夸大其词,不敷信。”
徐五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悔怨不迭!昨日只顾想哄圈顾紹的事了,孙克弘交他的禀帖、礼柬还将来得及烧毁!档头看了一眼禀帖、礼柬,道:“这不恰是替人买官的吗?十足带走!”
斯须,徐五被带到王元宾的直房,跪地叩首。
被叫做“顾兄”的,就是顾绍。手拿文稿的,是徐府管家徐五。
“有这等事?!”高拱惊奇地说。
“企图复兴?!”高拱又是一惊,“此老竟存东山复兴之意?!”
张四维一听,即认定此事不虚。他一年三节、婚丧嫁娶送给张府的银子,岂止这个数。可高拱眼里揉不得沙子,这等事不能让他晓得,遂解释说:“呵呵,真假难辨,不必细究。退一步说,江陵相公府中人丁畅旺,宦囊羞怯,徐老作为他的恩师,补助弟子家用,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人犯供称奉送,并未说是不是亲身交给江陵相公,江陵相公一定知情。”
“别忘了,沈元亨做过你们徐家的账房。”顾绍道,“另有阿谁徐忠,你应当熟谙吧?当年去姑苏为美玉商号采买吴丝,出了事,徐家却一口咬定他是骗子,他家里人到官府控告,又被徐家打折了腿。沈元亨和徐忠,可都在徐府做事多年,有外线,徐府的那些肮脏事,透过他们,我也了如指掌!”
“顾绍却称,徐府所贿,不是三千,乃三万两!”王元宾又道。
“这……”王元宾不解地看着高拱,“那么此事如何告终?”
此时,堆栈的一个房间内,有几个彪形大汉把一其中年人围在中间,坐在中年人劈面的另一其中年男人,从袖中拿出一份文稿,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嘿嘿,顾兄,颜料银之事,徐家三少爷并未成心欺诈,只是想拿回张银所欠银子,不料出了这么多事,三少爷也很惭愧,命小弟前来会顾兄,愿以两千两来赔偿顾兄。”他一惊一乍地“哎呦”了一声,“顾兄啊,我徐五忙活了半辈子,田产房屋都算上,才一千五百两啊!你一下子就得两千两嘞!”
“既然承诺替孙克弘买官,你都找了何人拜托?”王元宾又问。
王元宾道:“下吏访得,徐家在京颇蓄武键士,称是嘉靖末年为备非常之举。可时过境迁,武键士倶在。”
高拱正在直房和张四维议事,书办禀报巡城御史王元宾求见,他一扬手道:“城中治安之事,不必报我。”言毕,持续与张四维说话。未几时,书办又来禀,王元宾称有奥机密事禀报。高拱这才很不甘心肠同意了。王元宾一进直房,正要见礼,高拱不耐烦地说,“国贤,有事快说,三言两语!”王元宾看了一眼张四维,张四维会心,忙起家告别,高拱拦住他道,“子维不必躲避。国贤,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