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献徐府,大干法条;又替人买官,故犯禁令。”王元宾一拍书案,“你可知罪!”
“别忘了,沈元亨做过你们徐家的账房。”顾绍道,“另有阿谁徐忠,你应当熟谙吧?当年去姑苏为美玉商号采买吴丝,出了事,徐家却一口咬定他是骗子,他家里人到官府控告,又被徐家打折了腿。沈元亨和徐忠,可都在徐府做事多年,有外线,徐府的那些肮脏事,透过他们,我也了如指掌!”
王元宾当即命人将徐堂等人拿到,稍一询问,几人就承认了投献徐府、奉差驻京打理徐家买卖的究竟。王元宾不敢怠慢,慌镇静张赶往吏部衙门,求见高拱。
顾绍觉得王元宾不信其言,指天发誓,又主动出主张道:“御史若不信,无妨先将可证之事查明。朱堂、沈信、沈学究等人,各年代不详,投献徐府,别离改名徐堂、徐信、徐学究,领徐阶宗子徐璠本银二万两,在东安门外开布店,倚势在京营求厚利。御史只要把几小我拿来一问便知真假。若此事为实,则它事谅也不虚!”
半个月前,高拱上《禁奸伪以肃政体疏》,司礼监照内阁拟旨批红:“迩来无籍棍徒,潜往京师,奸弊多端。处所官全不缉查,好生怠玩。这所奏依拟通行,五城御史严加盘讦拿究,敢有包庇的,一体定罪不饶。歇家不举者,与同罪。还着都察院榜示禁约。”谕旨颁下,都察院出了榜示,五城巡城御史督率兵马司,尽力缉拿走空之人,公众或主动、或被迫,也不时到兵马司告发。巡按中城御史王元宾接到店家密报,言陈家堆栈有可疑职员鬼鬼祟祟出没,即批交兵马司差一档头,带着三十多名逻卒,前来缉拿。
“是。小的昨日刚去的。”徐五道。
“顾绍在都城上控,徐相爷担忧有损名誉,特命小的把他阻劝归去,这是小的想的一招。”徐五答。
“甚么?!徐阶的管家?!”巡城御史王元宾一听禀报,不由大惊,“我要亲身勘问!”
斯须,徐五所带物品被搜了个遍。
高拱沉吟半晌:“考虑上奏,不得牵涉张阁老!”言毕,有力地扬了扬手,“国贤,你去吧!”
一个彪形大汉瞋目圆睁,挥拳在顾绍头顶上扬了扬,正要落下去,忽听门外有动静,忙开门察看,不由“啊”地一声尖叫,一群逻卒“忽”地冲了出去,世人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脱,却已来不及了。
“企图复兴?!”高拱又是一惊,“此老竟存东山复兴之意?!”
徐五奸笑道:“嘿嘿嘿,废话少说!你只要在这张契书上签书画押,两千两银子便是你的,回家购地买屋,过你的安稳日子!”他鼻孔中收回重重的“哼”声,“不的,休想走出这房间半步!”
“小的叫徐五。”徐五答。
徐五把徐州碰到孙克弘的过程,交代了一遍。
高拱打了个激灵,向后仰了一下,张四维又抢先道:“未免夸大其词,不敷信。”
此时,堆栈的一个房间内,有几个彪形大汉把一其中年人围在中间,坐在中年人劈面的另一其中年男人,从袖中拿出一份文稿,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嘿嘿,顾兄,颜料银之事,徐家三少爷并未成心欺诈,只是想拿回张银所欠银子,不料出了这么多事,三少爷也很惭愧,命小弟前来会顾兄,愿以两千两来赔偿顾兄。”他一惊一乍地“哎呦”了一声,“顾兄啊,我徐五忙活了半辈子,田产房屋都算上,才一千五百两啊!你一下子就得两千两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