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翁说的是。刘旭其人是受人蒙蔽,下吏只是仗他三十棍,送刑部桎梏一个月。”王元宾道,“据顾彬招认,他是受冒充元翁表侄的人开导,方让刘旭冒充元翁外甥的。”
“典范的打击抨击之举!”刘自强道。
高拱问:“那么刑部复查,竟是法家为媚权势构陷的?”
刑部尚书刘自强正在朝房门外踱步,见高拱走过来,忙上前见礼。
禁奸伪以肃政体
“毕竟是官员,被骗了,谁敢去讨要?”王元宾道。
“可……”刘自强支吾着。
“喔!”刘自强忙解释道,“隆庆二年,御史张齐受命到宣大赏军,回朝后,上疏言事,皆格而不可。后张齐论劾辅弼徐阶,台长又论劾张齐是纳贿为盐商朝言,法司据此下张齐狱,抄其家,张齐父子均开罪!”
“思之悚然!”高拱又感慨了一声。
“刘旭?是他!”高拱既不解又仇恨,“他做太高家的教习,一个读书人,怎就跑到都城欺诈?”
高拱深感迷惑,问:“那些个光棍公开欺诈,并不能兑现承诺,如何另有人被骗?”
自高家不再聘刘旭做教席,他就与人合股做起了贩枣买卖,不唯没有赢利,反而赔光了产业。传闻高拱以国相兼掌吏部,刘旭就想来都城找他谋个差事做,却吃了闭门羹。无法之下,在吏部衙门前盘桓,意欲拦轿一会高拱,正被对劲酒楼的伴计诨名骡子的骆柱子碰到,上前搭讪。骡子一听口音,这刘旭竟是河南人,满口答允可为他找饭碗,便带他去见对劲楼老板顾彬。
张居正、殷世儋倶不知高拱为何发此感慨,楞了半晌,一时都没敢接言。
“何事?”高拱也不回礼,径直进了朝房,坐在书案前,看着跟出去的刘自强,“说吧!”
“这真是……”高拱气得一顿足,蓦地起家,“担负!担负!为官要担负!”他边踱步边说,“本身要正,本身正,还怕甚么?!”他一扬手,叫着王元宾的字说,“国贤,你归去,抓到的人该如何办就如何办,接下来要清查一次。我这就给皇上写本,此事你要上紧做,用心做!”
“兵马司是干甚么吃的,何故不缉拿?!”高拱火起,一拍书案,诘责道。
“元翁,前些日子,给事中周芸、御史李朴素上疏,为因弹劾徐阶而入狱的御史张齐伸冤。”刘自强禀报说,“刑部备案复查,现已查明,当时刑部所判张齐受盐商贿而为其代言,纯属子虚乌有,乃台长王廷、刑部尚书黄光升为媚徐阶,以推断之词,屈打成招。”
王元宾见礼辞职,高拱坐下,提笔写本:
高拱没有回应,刘自强讪讪而去,门外又有人唤道:“元翁!”话音未落,巡城御史王元宾躬身出去了。
高拱俄然烦躁地说:“刑部讯断的事,大可不必先禀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