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头靠椅背,仰脸闭目,很久不语。
“因何逮他们?是何罪名?”张居正问。
“嘿嘿嘿,”吕光滑头一笑,“若高相不抨击存翁,此事即无;若高相要抨击存翁,此事即有。”
张居正仍然闭目不睁,纹丝不动,问:“甚事,你说就是了。”
难怪存翁要延揽吕光于门下,此人果有智谋!张居正暗忖,他渐渐放下茶盏,“松江绅民晋京上控的很多,他们往各衙门投帖,丑诋徐府,言之凿凿,不唯对存翁威望侵害甚大,也使得官府不能不有所行动。”
“吕光是徐相安插在都城的,他必是奉了徐相的旨意来见太岳兄的,你避而不见总不是体例。”曾省吾劝道,起家接过拜贴。
“嘿嘿嘿,张阁老!”徐五咧嘴一笑,“老爷的一份情意,已给了游…”
张居正打断他,以峻厉的语气道:“时下朝廷要清查走空之人,速速归去,万毋再盘桓都城!”
“唉――!”张居正感喟一声,“徐家也委实过分!”
张居正沉默。
“小的即受命来堵截接回的。”徐五忙道,“时下只剩一个顾绍还没有弄归去。”
张居正烦躁地在书房踱步。游七悄悄出去,禀报导:“老爷,吕光求见。”说着,把拜帖递了畴昔。
曾省吾边低头看拜帖,边道:“徐家在都城有商店,他来照顾买卖,谁能说甚么?”他“喔”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读起了拜帖,“徐、府、管、家、徐、五。这么说,徐老又差管家来了?”
“玄翁做事,认死理儿!”张居正苦笑道。
曾省吾拿着邸报,进了张居正的府邸,张居正按例将他引进书房,尚未坐定,他就把邸报往张居正面前一摔:“太岳兄,高相意欲何为?”
“不管徐家如何,徐相是你张太岳的仇人,谁都晓得;徐相奉求你庇护他,这也是尽人皆知,”曾省吾道,“你忍气吞声,那你必落得忘恩负义的恶名!”
曾省吾也不逞强:“太岳兄,不能再如许下去了!”
“好好,不说!张齐昭雪也好,徐阶不利也罢,与省吾何干!”曾省吾负气道,“但有一件事,与我相干,不能不说。”见张居正已然无动于衷,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书牍,“哗哗”的抖了抖,“太岳兄,你看看吧!”
“不必再说!”张居正厉声制止道。
“此事一定是玄翁授意,刑部办的。”张居正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