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首相 > 第一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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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欲言又止,蹙眉思忖着……

“玄翁正为漕运一事焦急,工部的揭帖就报来了。”张居正笑道。

“廷议!”高拱定夺说,又弥补道,“内阁主持廷议!”

高拱仿佛没有听到,掰动手指头道:“我来梳理一下:前元时为避海上风涛,开胶莱河;胶莱河过窄,运量有限;国朝嘉靖年间也曾一度疏浚,因倭患放弃通过胶莱海道漕运。”他镇静地说,“过窄能够拓宽,倭患时下已不敷虑。”他一扬手,“本日廷议,获益匪浅!当另辟门路,通畅漕运!”

“呵呵,大司空,下吏明白。只是,新郑相公荐下吏治河,必是知下吏的主张与大司空有异的,何故仍命下吏会同大司空踏勘?窃觉得新郑相公的本意,必不是要下吏愿意从命的,不的,也不必有此布局。”

“二位大师的体例,不是都实验过了吗?能包管漕运通畅吗?现在还抱着不放,争来争去!”吏科都给事中韩楫不客气地说。

“大司空,不治服黄河,漕运安得通畅?此番漕运受阻,不恰是因为黄河决口众多吗?”潘季驯个子虽矮,却底气实足,他笑着回应了一句,明显不想愿意从命。

“别忘了祖制!”殷世儋瓮声道,“祖宗明旨禁海,我辈却在这里公开谈海运,不当!”

“大司空之意,季驯体认,乃是先保漕运。但要保漕运,不能不先治黄河,不的,漕运势不能保。”潘季驯辩驳道,“基于此,季驯以为开新河不如复故道。若通畅漕运,当黄河、运河一体兼顾管理,方是上策。”

“大司空,开新河,黄河决口,还是淤积,何如?”潘季驯直言不讳道,“还是疏浚故道为好,转而把开新河的野生用于管理黄河上。”

“行前,新郑相私有示,盼能拿出分歧的计划。”朱衡又道。

“开胶莱新河!”高拱满脸镇静地说。

朱衡解释道:“海道风险在山东成山角,为制止此风险,收缩海运间隔,元世祖时,即命打通莱州府麻湾到海沧口的胶莱河段,开胶莱运河,用益都、淄博、宁海兵万人、民夫万人开凿,五年方成。河道运粮海员、甲士达二万,船千余艘,而岁运粮米只要六十万石。”

“良时,”朱衡年过六旬,须发斑白,一脸严肃,他叫着潘季驯的字说,“此番踏勘,首要任务是包管漕运畅达,至于管理黄河,那是下一步的事。”河道总督例加都察院堂上官衔,以示宪职,但那是为了便于节制、参劾沿线府县官员,仍属工部统领,朱衡欲以上官的严肃,压抑潘季驯的气势。

“疏浚漕河是权宜之计,自可先办,”高拱道,“底子之策是开胶莱新河。”

“良时看,运河淤塞如此严峻,非开新河不成。”朱衡指着面前尽是淤泥的河道,皱着眉头道。

“喔!这委实是个别例!”高拱欢畅地说,“轮舶往还,费省而效捷。”

议场响起一片“嗡嗡”声。

吏科给事中贾三近是山东峄县人,接言道:“宜引沁水,以济汶、卫。”

“啊?!”议场一片赞叹声,随即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嘀咕起来。

“朱、潘二公所争辩者,只是针对洪涝年景漕河淤塞困难,实则干旱年景也很多,漕运困难更大。”刑部侍郎朱大器道,“运河自江而淮,自淮而黄,自黄而汶,自汶而卫,盈盈衣带,不断如线。因黄河屡决,众多为害,遂塞张秋口,而自徐州至临清,专赖汶、泗诸水及泰山、莱芜诸县源泉以济之。诸泉涓涓如线,遇旱辄涸。而汶河至分水闸又分为二,其势遂微。每二三月间,水深不过尺许,虽死力挑浚,设闸启闭,然仅可支撑,倘遇一夏无雨,则枯为陆矣!此困难也当一并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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