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点头道:“鲍使,你是用心教唆吗?”
张彦文见王崇古神采不对,不敢出声,只是惊惧地点了点头。王崇古大声道:“来人,把张彦文拿下!”
王诚拆开密封,从套中取出一份文牍,王崇古一把接过,孔殷地阅看起来,斯须,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了口气,“喔——!到底是准了!中玄之力也!非中玄,谁敢为之!”他叮咛王诚,“马上送往大同,交给方巡抚,要他遣人持诏旨到俺答营中宣谕,使者便可向俺答透出互市之意。”又弥补道,“提示方巡抚,皇上已命把汉那吉任批示使,并赐绯袍金带,明日当让把汉那吉着此服,在城中游街,夸官示虏!”
口传毕,核阅一遍,随即定下五名使者,再把五人名字加上,用了印,封交鲍崇德。又传打儿汗首级哥、张彦文等五人来见,叮咛一番。
王崇古冷冷一笑:“此人乃汉人,叛投板升,不劳俺答汗绑他来送,扣押在此就是了!”言毕向外挥了挥手,“尔等速去大同,会一会天朝的批示使把汉那吉,再谒见方抚台,商讨详细事件。”
“这就对了!”鲍崇德笑道,“就请传令黄台吉速速撤兵。同时先照单执送赵全等四十八人,太师见到人,即上奏请旨,封贡开市,礼还把汉那吉。”
“报——”跟着一声叫,王诚进了节堂,“军门,京师有急递到!”
打儿汗首级哥一行被面前的步地所震慑,战战兢兢进了白虎堂,照番俗见礼毕,呈递了俺答汗的禀帖。
“大汗,你的事情都是那些奸人坏的。他们是逃亡之徒,眼看两家要达成和议,他们便从中拆台。他们不是为了大汗,是为本身。他们正密计害大汗也未可知,以便到天朝这里邀功请赏!”鲍崇德故作奥秘地说。
“把汉那吉已是天朝三品批示使,赵全、李自馨本就是天朝子民,尔等没有还价还价的资格!”王崇古厉声道,“你知会俺答:本部堂愿代汝向朝廷请封,汝如有诚意,上请封的禀帖,并捆绑赵全等来献。”
王崇古“嚯”地起家,“快,快翻开来看!”声音竟有些发颤。
几名侍从一拥而上,将张彦文摁倒在地,捆绑健壮。打儿汗首级哥大惊:“军门,这、这是何意?”
此言一出,俺答汗神采陡变,屏退摆布,对鲍崇德道:“还请鲍使指导。”
“准!”王崇古利落地说。他拿起鲍崇德译好的禀帖,看看使者的名字,又看看下站的诸人,盯着张彦文:“尔即张彦文?”
俺答汗一拍胸脯:“鲍使,我说话作数。至于军门、太师……”他“嘿嘿”一笑,“不是本汗信不过太师,本汗传闻,朝廷里多数反对两家媾和,端赖高阁老顶着呢;万一我家归还赵全,朝廷里吵吵嚷嚷不准归还我孙,高阁老一看赵全既已到手,犯不着获咎百官,不再替太师撑腰,我岂不抓瞎?”
“胜负在此一举,必整备精密!”一夜未眠的方逢时仍处于亢奋中,对鲍崇德道,“既然俺答思疑我有诈,今次还真要做些假才对不起他!”他拿出几封密帖,“这是从巡抚衙门故牍中翻检出来的,倶是汉奸头面人物如李自馨等公开投书,表悔罪思归之意的。可惜没有赵全的,我意可检出一封加以润色,冒充是赵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