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窗外的朝阳洒下了一丝余晖后,朱由桦摇了点头,临时放弃了心中的邪念,决定微服出宫,去秦淮河边散散心。
“恰是!”
“本来如此!”
朱由桦正在那边细心赏识鹞子,忽听有人说话,定睛一看,见有个少女站在面前,素衣比甲,双马尾,从穿着上看,像是大户人家的使女丫环,在她身后有三位做大族蜜斯打扮的,两边各有一个丫环奉侍,中间站着一名明眸锆齿,身材苗条的才子,一身粉红的艳装,立在河边草地上,像一枝临风怒放的红杏。
朱由桦一听,稍稍一愣,随即笑道:“子居右,女居左。”
面对朱由桦的打趣,那位年青士子却也不觉得意,还是叹道:“哎,如此才子,真是可惜了!”说完便取出了随身照顾的酒囊,拔开塞子,举头痛饮了一口。
“这位公子,请还我们鹞子。”小丫头又大声说了一遍,面有不悦之色,她见面前这位像是个风骚公子哥儿。
说吧,那丫头回身跑去,只留下朱由桦呆呆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柳树下,红妆倩女与儒冠士子们三三两两,有人沿河边款款漫步,有的在河边席地而坐,面前摆设着美酒好菜,几人喝酒作对,对河而歌。
那少女见朱由桦细心打量她,不由面色羞红的低下头,向这边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桦不由浑身一颤,刚才那一眸恰是他多少天来在梦中千百次见到过的景象,他感到浑身血往上涌,冲动得一时语塞,只是笑着看那女孩儿。
朱由桦闻言也是一惊:“哦?但是名震秦淮的河东君柳如是?”
“好!”
特别那袅袅婷婷,婉转而来的歌声,如东风拂面,清爽之气,胸腹脾肺为之一洗,污垢尽去,仅存下暗香玉露。
那丫头盯着朱由桦半晌,笑容垂垂褪去,暴露惊奇:“你……你是不是前日的那位公子?”
“哎,可贵有缘得闻佳音,这位兄台却怎的面露不快?”朱由桦奇特,听了那令人神魂泛动的曲子,本身是心旷神怡,为何那位年青士子面露苦涩。
只见一个丫头拿着一只五彩的胡蝶鹞子在草地上跑,另一端的蜜斯手牵着线,在一片欢笑声中那只胡蝶悄悄飞了起来,两根长长的飘带在空中飞扬,朱由桦有些倦意,便坐在一块大石上歇息。
来到了秦淮河边,游人很多,楼台亭榭错落有致,水波泛动,莺歌燕舞,花团锦簇,因为表情放开了的原因,朱由桦顿觉此时的秦淮竟较宿世更显娇媚,竟有些沉浸出去!
俄然,一阵琵琶声清脆如耳,一曲歌来有如仙子落入凡尘,循着声音望去,倒是一只画舫,扶着穿上画栋雕梁、游廊照壁、楼亭榭阁一派都丽堂皇,只一献身,便衬得河上其他景色黯然失容。
身边一个路过的青衿士子,俄然爆出一声夸奖,突破了朱由桦的沉浸,他也不怒,猎奇的躬身就教道:“这位兄台,可知此船的来源?”
十里秦淮灯火灿,楼台亭榭绕河堤;歌乐浓酒盈朱雀,古籍奇珍满乌衣。
“这位女人刚才说甚么?”朱由桦疑道。
自从即位为帝后,他便站在了全部旋涡的中间,逃不掉,躲不开,唯有鼓足勇气,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百年以后,史乘上,定会有他浓厚的一笔,却不知是如何评说,复兴雄主乎?亡国之君乎?
那丫头不解其意,忙归去处斑斓少女汇报,那位少女一听,仿佛更加娇羞,向那丫头说了几句话,回身走了,那丫头忙过来讲:“我们家蜜斯让我奉告你,我们府上就在这秦淮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