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君不觉得意:“随她去吧。即便皇后姑母晓得了,顶多也就多罚她抄两篇书罢了,这些小打小闹,没甚么好拿捏的。”
霍南君翻了一页书:“姑母也给太子送过良娣,又不是第一次了。”
连这位长公主,都比她兄长灵敏,也比她皇兄更有胆略。在这一点上,更合适霍家那一半的血脉。
幽草赶紧叩首:“是,蜜斯,奴婢记着了。必然不再胡说话。”
“你这丫头,还真磕得那么重,等会让晚晴姑姑拿点药来,给你擦一擦。”
“我晓得蜜斯也是为我好。奴婢今后定然会谨慎说话。”
会稽长公主揉额:“罢了,本来还想借此把她送到皇兄身边奉侍。霍南君却来了,眼下看来是已经没用了,换人吧。过几天去给母后说,我与皇兄已检验了罢。”
她见幽草急得快哭,这又放缓了语速:“行了。我也晓得,你这是在为我鸣不平,但是有些话在这宫里是不能说的。多说是错,多说是祸。你千里迢迢跟着我来了金陵,你我虽主仆,但却有姐妹交谊。我想极力护你全面,以是本日才说了些重话。在这深宫朝堂,谨言慎行,也是为了我们两个能安身立命,晓得吗?”
她对长公主的大丫环道:“公主吃了酒,该当好好歇息。本君就先归去了。”
晚晴有些惊奇,县君竟然直呼了太子的名讳……
这一日,霍南君这窝在揽月堂里看书。幽草一面为她扇扇乘凉,一面道:“蜜斯,传闻本日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一块儿去给皇后娘娘存候了。”
会稽长公主蹙眉:“本来还想摸索她的心机,看她嫁与皇兄,是重情还是重权。但她这般意味不明的,反倒让我不安。”
幽草道:“但是蜜斯今后是要嫁给太子的,又是今后的皇后。这还没大婚便给您尴尬,老爷晓得了,很多悲伤呐。”
晚晴:“是。”
霍南君含笑起来:“来,过来。让我瞧瞧额头磕疼了没有。”
晚晴说:“奴婢跟县君说了话就去。”
清漪苑里,会稽长公主面含沉思,那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没想到这个霍南君竟然如此沉得住气,方才我说给皇兄送美人时,她连眼睛也没眨下?她是早就晓得此事,还是无动于衷?”
霍南君闻此,放下书。平和的杏儿眼里,变得凝重起来。就像洁白的星光全都沉入幽潭。她说:“开口!”
“奴婢明白了。”
霍南君一贯畏敬蛇的捕食体例。不反击则已,出则一击而中。
分开清漪苑后,晚晴道:“县君,阿谁余氏方才没在殿内。”
……
幽草破涕为笑,揉了揉肿起的额头:“不疼。”
“如果真醉便罢了。如果装的,那可就比杨子雍聪明多了。她这是借着靡靡之音和醉态让我放松警戒,以酒后真言为钓饵,反倒想套我的话呢。”
霍南君蓦地的一句厉呵,让幽草吓了一跳。
像这些偶尔越矩的小事,她一贯不大在乎。端方都是当权者定的,谁还没坏过几次端方?
宿世,霍南君是在姑母薨世后才晓得余氏的存在,而长公主没过两年便嫁人离宫。以是她与这位长公主固然政见分歧,但少有正面抵触。
霍南君问:“有甚么要紧事?”
“那哪能一样呢。皇后娘娘是母妃,她给太子选侍妾是正式入了册的。但此次倒是暗通曲款,孤男寡女的也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