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格言惊诧,不由问道:“望钦差明示,这齐恒山是如何潜入美人宫行窃的。”
到了军寨辕门,温畅行正在操演军丁。见宋慈出去,便仓猝撤了令旗,叫一个参军代理,笑迎上来。酬酢毕,即引宋慈上来堡楼衙厅,牛兵曹施礼率众军健退下。
楼畅旺暗吃一惊,急辩道:“小人可对天咒誓,那贱妇人早己远走高飞。”
楼畅旺被押进棚房,见此情状,顿时瘫软倒地,口称“有罪”。
宋慈又问:“一个被掳的掳到了那里?一个被杀的因何而杀?”
宋慈阴沉了脸,喝道:“黄氏系被你亲手杀死,尸身至今还匿藏在后院马厩边的棚房里。烦劳世人随本官一起去现场细看。”
宋慈开言道:“今圣上降旨,着本官来中州镇美人宫勘查盗窃苏绣《腐败上河图》一案。你们都是宫内的主管,身负保护三公主的重担。知今珍宝被盗,你二人应得何罪,心中明白。”
宋慈道:“来得恰好,我这里有急事也正要去虎帐找温校尉。”
楼畅旺略一踟躇,答道:“小民头里狐疑贱妻的奸夫便是店中的账房齐恒山,他在一本舆图上勾画有与这淫妇出逃的线路。想来是两个密约,贱妻先行一步,谁知都遇了能人,一个被掳,一个被杀,至今一无信息。”
宋慈对楼畅旺道:“本官勘破此案倒不在尸身和团子引来蚂蚁、青蝇。你常日吝啬,一毛不拔,视财帛如性命,那黄氏受尽凄苦且不说。她倘如有私奔之举,岂会不照顾去她最爱好的那大红五彩对衿衫子并一条妆花罗裙。那日我见你翻开她的衣箱好一番清算,箱中正有那两件东西,想来己被你典卖作银子了。”
宋慈坐在账台前呆愣,心中好生烦恼。他耐下心来又仿照起齐恒山的活动:先递过登记簿册让客人们填写,随后用笔蘸墨签了水牌,说明客人姓名、房间,再用惊堂木压在簿册上以免污了墨迹。离店的客人来结账,交纳房金,他便拨动算盘,账册上签写款项后压上惊堂木,再将钱银盛入那口铁皮银盒,最后加押“现银收讫”的印章。夜间复帐毕,又用朱笔批了钱银数量,交呈楼畅旺。楼畅旺验查了,收过银盒的现银,留下空盒。
宋慈引世人转到后院,绕马厩过篙笆到了那间阴暗的棚房。他指着本身日前躺身的角落,命四名军丁搬去旧什物细心寻觅。
宋慈命军丁将楼畅旺带了手铐,套了链索,押去军寨候判。
这里温畅行当即备齐了钦差的一应卤簿仪从,旗幡鼓乐。本身也头披挂金甲,手执戈矛,腰悬弓矢,肃立中间听候宋慈遣派。
楼畅旺答:“说是被掳,实在能人倒是与贱妻先熟谙,齐恒山现在又死了,故尔小民认定与贱妻奔逃的奸夫应是那能人。他两人先做了骗局,单害了齐恒山的性命,自去欢愉了,小民那里晓得这贱妇人的去处。”
宋慈命军丁清算了黄氏尸身,先抬去虎帐存放,
“回老爷的话,说来也忸捏,贱妻不守妇道,废弛凤俗,半个月前随人奔了,几同那丧人伦的猪狗。小民曾报与虎帐,要求将那淫妇奸夫一并追获。”
宋慈冷静又演了一遍,细细看着这些道具特别是那块有裂缝的破惊堂木,心中猛地透进一道亮光,幡然觉悟。本来竟是如此构造,舍近求远,费了我多少驰驱折腾。九九归元,解铃却还是系铃人。